铜锁混杂在人群里,他完全融入不到热闹中,和这里格格不入,他就是个莫名的穿越者,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只能冷眼旁观。
鼓楼高台上蹬着高跷的那个人,打扮成吕洞宾的形象,一身道袍,背后背剑,脸上却戴着一副鬼脸面具。红彤彤的脸上,大大的眼珠,十分骇人。
只听一声炮响,紧接着是隆隆的鼓声,所有人都沸腾起来。
打扮成吕洞宾的人,一抬屁股从高台上站起来,踩着那数米高的长靴高跷,在鼓楼上颤巍巍走着,每一步都极其危险,摇摇欲坠。铜锁看得眼都不眨,心想他可别掉湖里去。
走着走着,他来到鼓楼边缘,下面是深深的湖水,那人低下头,看向湖面。
就在这个瞬间,铜锁说,我就像突然遭遇电击,全身有电流穿过,眼前的场景有些幻化,我看到了深绿色的湖面。
后来他才想明白,就在那个瞬间,他进入了高跷者的思维,在用那个人的眼睛来看世界。那人盯着湖水,所以他也看到了湖水。
为什么会这样,铜锁说,往下听你们就知道了。
这时,湖面像开了锅,从下面涌出无数气泡,咕噜噜作响,周围涟漪越来越大。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没人打鼓,没人欢呼,大家的目光紧紧盯着湖面。
湖面的波动越来越大,泥沙翻卷而出,铜锁看得屏息凝神。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是害怕,而是期待。他似乎隐隐觉得,湖里要冒出的这个东西,会影响自己以后的整个人生。
☆、第三章脸
水面沸腾,“哗啦啦”水响,一条喷泉从湖里喷出来。这股水流非常清澈。洁净如玉,从黑绿色的湖里出来,像是烂泥塘里生出的一朵白莲花。这股水流越喷越高,脱离水面足足两米有余,在水流最顶端,水花四溅,浮动着一颗金色的圆球。
此物一出,湖里湖岸的人群像是开了锅,鼓声震天,鞭炮齐鸣,耍龙队。泛龙舟,所有的庆祝仪式都开始了。扮演吕洞宾的那个男人,踩着高跷,用极为艰难的姿势慢慢倾斜身子,越来越低,看那意思他是想用手去拿,远远湖面上那白色喷泉顶端的金珠。
鼓声敲得颇有节奏。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栓在他的身上。在铜锁看来,他就是在找死,踩着五六米的高跷,整个人像吊车一样慢慢倾斜下坠,去拿深湖里一颗莫名其妙的珠子,一旦失足落水。就这两根又粗又长的高跷,立马能带着他沉底,救都没法救。
不过,话说回来,这珠子是哪来的?怎么会随着水流喷出来呢?真是奇哉怪也。贞亩坑技。
铜锁当时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他还生出一个念头,这里的仪式很可能是一件很古老的乡间传统,梦醒以后可以查查百度,根据这个奇怪的传统便可以找出发生地是在哪里。
此刻。眼前的情景越来越惊险。高跷的两只“脚”还在鼓楼上,而高跷已经倾斜到差不多和湖面快要平行的角度,那人就在高跷的顶部,像腾云驾雾一样,凌空在湖面之上,探出手去捞水里的金珠。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就连看台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也不嬉笑了,一个个用扇子掩着口,看得十分惊悚。
这个人肯定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功夫着实了得,顺手一捞,抓住金珠,紧接着高跷猛地往回一弹,他也随之快速腾空,恢复原位。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火石,却看得人如痴如醉。
波澜的湖面,远处翠绿的青山,嗅着清新的乡风,铜锁整个人都醉了,甚至盼望自己永远在大梦中不再醒来。
抓到了金珠,那人把珠子放到鼓楼最高处,藏在那块写着“仙”字的匾额后面。仪式就进入了尾声,铜锁懵懵懂懂随着众乡人一起舞动庆祝。后面的过程,模糊起来,完全就是梦境,如白马过隙。
当铜锁再次清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到了入夜时分。
他迷迷糊糊站在一所江南大宅院里,这宅子高墙厚瓦,庭院深深,还有很古老的天井,抬头看天,黑黑沉沉,那种气氛简直没法形容。
他懵懵懂懂往前走,本来紧锁的院门,让他一推就开,稀里糊涂到了内院。这个大院子,周围是厚厚的石墙,靠着墙根插着两排十几根高杆,上面挂着大红的灯笼,小风一吹,红灯笼摇晃,这小气氛还真有点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意思。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下意识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进了某富商巨贾的内宅。他还清楚,住在这处内宅里的家眷,就是白天看台上观礼的那些有钱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
听到这里,我搔搔头:“你这梦也太清晰了吧,细节都能描述出来。”
铜锁郑重点点头:“和我亲身经历的一模一样,甚至有触感,有嗅觉。”
这时,解铃颤巍巍伸出手,比划了两个字,我没看懂,而解南华看明白了,他微微一笑:“铜锁你先说完吧,这件事我们心里有了数。”
铜锁长舒口气,感激地说:“还得说解铃,还有南华兄,高人出手,就是不凡,我心里踏实多了。我先提醒你们,后面的发展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他继续说,当时他往里走,里面的格局有些复杂,月亮门套着月亮门,庭院挨着庭院,大晚上的,有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