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小鬼子重伤员要抱着自己双腿同归于尽的白大贵,头都没回,坚定地扣动了扳机,一个连射扫了出去。那一刻,白大贵脑子里能清晰地感觉到鬼子机枪手脑袋开瓢迸射的血花是如此的绚丽。
抱着白大贵双腿的小鬼子拉响了手雷,轰隆一声巨响,白大贵的脑子里晕晕乎乎的,似乎又回到了西延整军时诉苦大会的现场。这个场面是他一生中印象最深的场面,挥之不去。这个被**抓壮丁的猎户,这个在西延整军时经过诉苦运动淬炼后自愿加入我军的解放战士,这个千山万水一路随我军征战过来、被授予特等功臣的老红军,就在关东军即将全军覆灭的最后时刻,牺牲在了拉法河东岸的战场上。
白大贵的牺牲,让一旅的战士们更加警惕了,在进攻的同时,一律给小鬼子的尸体补枪,不放过一个。
各团、营、连、排的支援火力紧随攻击部队之后,只要发现日军火力点,或枪榴弹,或九二步兵炮、掷弹筒、火箭筒,直接敲掉。
日军的轻重机枪、三八大盖在开火,阻击我军进攻。特别是日军的步枪手,三八大盖射程远,精确度高,只要我军战士们的身影被套进日军士兵三八大盖的照门,那是开枪就有。只不过三八大盖穿透力强、杀伤力小,战士们被击中后受伤的多,牺牲的少。
就这还是因为第一师团在我军轰炸机群高强度轰炸下丧失了坦克、装甲车、重炮,残余士兵最多也就是抢出来一点轻重机枪,连掷弹筒都很少有,不然的话,我军伤亡还会更大。
装加旅赶上来后,一纵司令员高原没有让他们加入对第一师团的攻击作战,而是命令他们按照刘一民的命令执行,从第一师团残部仓促形成的防线中间突破,迅速东进,追击近卫第一师团残部,控制拉法河一线,配合轰炸机编队,堵死近卫第一师团东逃去路。
随一纵行动的两个重炮团、两个火箭炮团和装甲旅的自行火炮团开炮了,炮弹雨点般向鬼子头上落去,硬生生地在第一师团残部的防线中撕开了口子,装甲旅的坦克轰轰隆隆冲了过去,直奔拉法河一线而去。
一纵的进攻让中泽三夫大吃一惊,他原来还以为他的第一师团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其强横,现在他才看出强中自有强中手,和一纵相比,他的第一师团差了一大截。光是一纵战士们手里的步兵轻武器就让中泽三夫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全部是自动和半自动步枪,他的士兵一般只有开一枪的机会,不等第二次推弹上膛,就会被手持八一自动步枪、半自动步枪的一纵战士连发击毙。就这还不算,中泽三夫更为吃惊的是,一纵各部队进攻的时候,不吹冲锋号,不呐喊,三个人一组,三组一队,有主攻有掩护有观测,配合之默契,让中泽三夫想都想不到。
中泽三夫这才明白,就算没有飞机轰炸,让他的第一师团和攻上来的这支部队一对一公平对阵,他的第一师团也不是对手,同样会败的很惨很惨。
等到炮群开炮,中泽三夫的魂都吓掉了。他从没有见识过火箭炮群齐射的威力,这下开眼了,胆也吓破了,只能爬在汽车残骸下面一个劲的哆嗦,嘴里还不停地叫着妻子、儿子的名字。
中泽三夫幸运的是,装甲旅急于执行追歼近卫第一师团的命令,避开了堆满车辆残骸和鬼子、马匹尸体的公路,在田野上呼啸着碾压而过。不然的话,躲在公路上汽车残骸底部的中泽三夫很可能成坦克履带下的亡魂。
不过,这种幸运很短暂。装甲旅冲过去后,随后赶上来的东北人民抗日民主联军总司令刘一民马上命令直接给小鬼子火力覆盖,迅速解决第一师团残部。
前面还有近卫第一师团呢,不能放跑一个!
刘一民的命令在东北人民抗日民主联军干部战士心目中是要不折不扣坚决执行的。这不,随后赶上来的炮纵主力迅速建立阵地,和几个车载炮兵团一起,朝着日军第一师团残部展开了猛烈炮击。
轰炸机群轰炸后,第一师团和近卫第一师团实际上已经被打残了,正常情况下必须撤回本土去休整补充几个月才能重上战场。现在是在逃命的时候,第一师团也好,近卫第一师团也罢,是不可能撤下战场的,只是在熬时间而已。
我军炮火实施火力覆盖,霎时间万炮齐鸣,地动山摇,日军第一师团彻底覆灭的丧钟轰然鸣响!
在炮群开炮的同时,刘一民命令吹响冲锋号,全军冲锋,一举歼灭第一师团残部。
一纵作战很少吹冲锋号,只有到最后突击的时候才会吹冲锋号。号声一起,各部队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朝着小鬼子扑了上去。
这种炮火强度,这种压倒一切的气势,第一师团残部如果还能撑下去,他们就神了。
散布在公路两边田野上的小鬼子垮了!这些家伙,在我军猛烈打击下,再也没有了当年唱着关东军军歌、耀武扬威的神气了,一个个都像耗子一样,朝着公路南北两个方向撒丫子猛跑。
跑是跑不了的,北面有围上来的二纵、四纵,南面有围上来的七纵和东总直属的工兵、辎重兵部队,天罗地网,小鬼子能往哪里跑?
中泽三夫很狡猾,他没有逃跑,而是领着几个卫兵和报务员一动不动地躲在汽车残骸地下不露头,期望着我军去追击近卫第一师团的时候,他好再逃跑。
这个中泽三夫,先是期盼增援机群赶到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