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师师长何平,吓得尿了裤子,再也不敢敷衍塞责了。他知道再表现不好的话,可能就要步段朗如的后尘了。不同的是,段朗如是庙里的屈死鬼,战后还会有人为他鸣不平。何平万一被枪毙,恐怕大家会说他罪有应得。
何平决心以第四十六团截击日军援军,第四十七团与第四十八团正面攻坚。
机枪在响,步枪在响。担任主攻任务的第四十七团与第四十八团,呐喊着,一波接一波,前赴后继向着沙潭埠日军阵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冲锋。得到了补充的日军从容迎敌,轻重机枪组成了一道火网,步枪实施精准射击,阵地前密密麻麻地躺满了**士兵的尸体。
何平看着一次又一次攻击被日军击退,正在暴跳如雷,就传来了侧翼预十师因为受到日军侧击攻击停顿的消息,气得提着手枪就去了负责截击日军援军的第四十六团阵地,二话不说,对着四十六团前卫营长彭立衡的脑袋就是一枪。打完,何平才杀气腾腾地喊道:“日你妈,再截不住日军援军,委员长要老子的命,老子要你们的命!”
可惜此时已经晚了,截断南浔路的任务已告失败,日军援军与补给均已进入南昌,第一○一师团得以分兵巩固城郊阵地,并以主力逆袭**。何平注定是要自食恶果的。
这个时候薛岳长征路上假借追击红军入黔改编的王家烈部柏辉章的102师抓住何平16师与日军恶战的机会,果断出击,竟然收复了向塘,接着又攻克了市汊街,日军顿时慌作一团,慌忙分兵救援。
何平虽然前期消极应战,耽误了大计,但他能当上16师师长就不简单。要知道这个16师就是刘一民穿越后初战小水消灭的章亮基湘16师,原来是三旅九团编制。后来刘一民让何建交钱赎人把湘16师师长章亮基等军官释放后,何建为了保存实力,在第一时间抽调地方保安部队和军校学生,加上他从刘一民手里赎回来的俘虏,迅速恢复了建制,拉到湘中整训。何建垮台后,湘军全部中央化,湘16师编成了16师。淞沪战场上打的不好,部队伤亡过大,章亮基被调到军事参议院当了参议,前几天,也就是4月24日晋升18军副军长。南岳军事会议后,16师整编成了三团制师。
何平一见日军抽兵增援向塘,抓住机会猛攻,把部队全部压了上去。这一下见功了,竟然攻进了沙潭埠。
何平激动的大喊:“参谋长,向上官云相总司令报捷,我师攻占沙潭埠!”
喊完,何平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喊:“不是我何平敷衍塞责不执行命令啊,是我怕切断向塘公路和南浔线后,16师会成为日军重点攻击目标,弟兄们都死光光啊!”
何平这是惺惺作态,如果第十六师能确实执行任务切断日军交通线,固然会遭到第一○一师团全力攻击,但是也能达成中断日军补给与分散第一○一师团守城兵力的双重目标。他这一不切断日军交通线,日军一个旅团的海军陆战队就从九江经水路到了鄱阳湖,从容加入南昌战局。这不,何平的哭声还没结束,日军的援兵就到了,十六师又被从沙潭埠里赶了出来。
何平的眼都黑了,但日军援军已到,他已经不可能攻占沙潭埠了。
5月2日这天中午,秀水河边的张公渡,警卫渡口的日军中队长吃过饭后,牵着狼狗站在浮桥边,认真检查哨兵的站姿。
这张公渡是日军南下攻击南昌的一个辅助渡口,驻了一个中队负责防守。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中**队从山路上冲了出来,扑向了渡口。霎时间,安静的渡口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和喊杀声。
偷袭张公渡的是国民革命军第三十集团军第七十八军新十六师第三团先头营的两个连。原来,第九战区代司令官薛岳知道川军战力不足以正面攻坚,而且第三十集团军也得顾及本身防务,蒋介石要求第三十集团军攻占有日军第六师团一个联队守备的武宁城的命令根本不可能实现,就给王陵基去电,要求他“确实截断南昌德安间交通,牵制武宁之敌”。意思就是不必强攻武宁,主要任务在截断交通与牵制第六师团。第三十集团军总司令王陵基接到反攻南昌的作战命令后,就以七十二军攻击当面武宁的第六师团第二十三联队,以第七十八军执行敌后截断德安至南昌间交通线任务。
第七十八军则以新十六师越过德安向敌后挺进。可惜的是,新十六师遭到日军阻击,迟迟没有进展。
王陵基这人,在四川军阀混战中打仗打老了的,平时笑呵呵的,其实是个人精。让他去强攻武宁,他绝对会想法拖延,但是让他绕到敌后切断交通,这事他愿意干,而且也是拿手好戏。说白了,这不就是红军那一套么?因此,接到新十六师没有进展的报告后,王陵基当时就骂一群瓜娃,脑壳都让驴踢球了。为什么非要从日军防线上穿过呢?全师给老子找山路,饶山路穿过日军防线到小鬼子的屁股后面去。
现在,走山路从山里绕出来的川军弟兄成了下山猛虎,扑向了目瞪口呆的日军。
要是打阵地战,两个连的川军哪里会是一个中队日军的对手。但这不是阵地战,是偷袭。没有了日军飞机大炮坦克毒气的肆虐,川军士兵人人都是老虎,手榴弹投的准了,枪也打得准了,连喊叫的声音都变得威武雄壮起来,充满了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