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民只是在榻榻米上翻腾了几下,躺在一边的左权就开口了:“想老婆了?”
刘一民干脆坐起来,摸出香烟,点上一根,扔给左权。自己又点了一根,吸了一口,老老实实说道:“还真是想老婆孩子了。难道你不想?我听说你找的刘志兰可是大美女,气质好,形象好,还是学生运动骨干。新婚燕尔,我就不信你不想她。”
左权的愁肠被牵动了,脱口而出:“想,哪个孙子才不想呢!”
刘一民吸着烟就说开了:“老左啊,你不知道,我老婆还在重庆待产呢,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生了没有,我又不能在她身边,你说能不操心么?唐星樱是我前妻,带着两个孩子去苏联,差一点就不回来了。现在唐星樱回来了,两个孩子留在西安,大的还好说,小的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这打仗的时候还无所谓,闲下来啊,就是想老婆孩子,老刘我也是一肚子心事啊!”
左权看着刘一民说的像模像样的,“扑”地一下就笑喷了:“你说的和真的一样。我问你,既然你那么想倪华,怎么见了唐星樱还是猴急猴急的?要不是两位老总在场,我看你都忍不住要动手动脚了。”
刘一民吸着烟,慢悠悠地说:“那你是看错了,唐星樱那么刚强,我们两个又是恩怨纠结,我要是敢动手动脚,她恐怕就直接煽我了。她可不管老总们在场不在场。”
“噢,你的意思是说唐星樱是个不识大体、不顾大局的母老虎?”左权来了兴致。
刘一民忙摇头:“不不不,唐星樱可不是什么不识大体、不顾大局的母老虎,她是个明事懂理的好女人,是我儿子的母亲,是光荣的八路军干部。你想哪里去了?”
左权又笑了:“年龄不大,心眼不少。刚刚还说就算老总们在场唐星樱也敢煽你耳光,怎么一转眼就改口了?”
刘一民不说话了,把一根烟抽完,又续上一根,这才说道:“老左,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呢?要是没有这些情啊爱的,一门心思打鬼子多好,可我们做不到。”
左权也沉默了,闷着头抽烟。
刘一民听不见左权回话,抽了两口烟,问道:“老左,我在山东,距离后方太远。你给我说句掏心窝子话,后方的同志们是不是对我有看法啊?”
左权叹口气,说道:“有看法你也不怕。你参加红军后,小水一战就打出了威名,以后连战连捷,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在领导和同志们眼里,你就是一个神话,是我军战无不胜的神话。不说别的,就说这石门之战吧,不要说小鬼子想不到你会从鲁南提前赶到鲁西南隐蔽,又从鲁西南赶到石门,就是我和老总们,在你的计划报上来之前,也想不到。那几天啊,朱老总、彭老总根本就不睡觉,爬在地图前想办法。没想到你一下就把死结给解开了。我和老总们判断啊,等日军重兵集团到了石门,李清他们在青岛再一打,日军的重兵集团扫荡也就要告一段落了,他们得分兵把守了。而且,石门之战这么大的缴获,老总一开口,你二话不说,基本全部上缴。这样的战绩、这样的贡献,你担哪门子心么!”
刘一民说道:“你会错意了,我是说,同志们是不是对我处理感情问题有看法。”
左权一听,就说:“那是真的。你想么,你和唐星樱离婚去和倪华结婚,许多同志就想不通。结果你倒好,和倪华结婚后又和唐星樱藕断丝连,大家有看法是必然的。许多同志觉得你是在违犯八路军纪律,在搞土军阀那一套。老刘,不是我说你,这个事情你确实搞的过分,有损你刘大将军决胜千里的名声。”
刘一民又问道:“两位老总是什么看法呢?”
左权回答的很直接:“朱老总护犊子,彭老总说你是他三军团出来的,在这个问题上不好评论。”
刘一民扔掉了烟头:“还是两位老总英明啊。老左,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觉得人就是个复杂动物,感情这东西更复杂。一男一女,如果没有感情纠葛,那就是两条平行线,不会发生交点。但是一旦产生感情,怎么说呢,就象你和刘志兰一样,整天互相牵肠挂肚的。我不是花心,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花心。可是倪华为了我作出了多大的牺牲,大家都应该知道。她那么美丽、那么优秀,我要是不喜欢他,那我一定是心理、生理都有毛病。唐星樱呢,我都不用说,那是我两个儿子的母亲。如果没有爱,能生出两个儿子么?你说吧,我是和唐星樱离婚了,可是她是为了成全我和倪华才提出离婚的,不是别人那种恩断义绝的离婚。离婚后,她心情不好,一心想当烈士,你说,我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故意去撞小鬼子的枪口么?我能让两个儿子长大后说我害死了他们的母亲么?你教教我,换做你,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啊?”
左权一下就笑了:“你都做出来了,还用我教你?”
刘一民楞了半天,吐出一个字:“操!”
左权抽完一支烟,伸手又给刘一民要。刘一民错愕了一下,问道:“你不是不抽烟么?怎么刚才让你抽了一根,你还抽上瘾了呢?”
左权说:“心烦,抽支烟麻痹一下自己。”
刘一民又摸出一包烟、一盒火柴,扔给了左权,自己也从面前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问道:“你心烦什么?难道一个刘志兰满足不了你,你又看上别人了?”
左权说道:“去你的,别把别人都想的和你一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