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颗心也太不听管束了点。
正纠结着突如其来的恶心,厨房里传来母亲的喊声:“慕夏,打个电话给你爸,喊他晚上记得回来吃饭,路过小区门口时带一瓶醋!”
慕夏应了一声,勾过手机拨出个号码,索然无味。
接通后他一板一眼地说完,如同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听着对面也同样机械的应答,和他爸默契地挂了电话。
从前一次未遂的出轨好像成了妈的心病,之后不管慕夏的父亲去哪里工作,她都非要跟着,否则就要大闹一场。玩艺术的多少都有点病,慕夏他姑妈这么说的时候没避讳着孩子,他年纪尚小就记住这句话,长大后深以为然。
说得难听点,就是玻璃心得很,对外美其名曰敏感而脆弱。
他打完电话给敏感而脆弱的母亲扯了个回执,跑过去问是否要帮忙,厨房里忙碌的女人满意地揪了把慕夏的耳朵,喊他回房间看书去。
慕夏被赶出厨房的一亩三分地,不知所措,想了想开电脑玩斗地主。
他打这类小游戏不求输赢,自然也不太上心,飞快思考着的是另一些事。父母都不爱问他学校里怎么样,许多话打着腹稿说不出来,闲暇时才能嘟嘟囔囔自言自语。
“还可以啊,同学都挺好相处的,比之前那个学校好。”慕夏出了个王炸,继续对自己说,“但是有个小朋友,年纪小一点,好像读书也挺早的,有点不懂事。我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在意他,害怕引起蝴蝶效应。”
屏幕上的电脑机器人认输,慕夏重新开了一局。
“我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能力去对一个人负责,并不想在荷尔蒙刺激下做出令人后悔的决定。譬如轻易地把恋爱与信任交付给他人,这是极其冒险的行为。”慕夏说,“人类的情感虽然丰富,却也有非常大的概率犯错,一旦不可挽回,我找谁索要赔偿?”
他说话不怎么过脑子,说完后愣怔了一秒,似乎立刻就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于是自说自话地往回找补:“轻狂不等于冲动,对吧?我还要再想想。”
游弋不是那个住在隔壁的哥哥,他有血有r_ou_,对自己的底牌也一清二楚。他只是稍微逗弄,游弋已经如临大敌,真要抱着小心思去试探,可能他会先一步地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