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景涵也许你在面试上就差那么点自信和底气。”顾韬正色道:“你的知识储备和理论水平绝对是拔尖的,可是你自信心不足,上了考场容易紧张,所以很难发挥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还有一点顾韬没说,怕打击到徐景涵本就没多少的自信心。据他观察,徐景涵平日里不爱说话,口头表达能力偏弱,很多观点他不是想不到,而是很难在短时间内组织成语言,再清晰地表达出来。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在网上打字交流的时候徐景涵对各种事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可每当面对面与人交流的时候,就会变得吞吞吐吐。
顾韬又笑了笑看向其他人:“不过没关系,这段时间景涵帮大家梳理一下面试基本套路,我们大家陪他多做一些面试模拟训练,熟能生巧,万一考场上遇到类似的考题,那可就捡到大便宜了。”
这次聚会宋维冬没能参加。
宋维冬:“我还是先在老家等成绩吧,去一趟省城花费可不低,如果进了面试,我再来渝州和大家一起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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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许多人还没从国庆长假的人山人海中缓过神来,下半年省考笔试成绩就陆续出炉了。
果不其然,徐学霸稳稳的以157的超高分数顺利进入面试,并且比第二名整整高了8分。按照顾韬的说法:“我要是这第二名,这种明显陪跑的面试铁定是不会去的。”
c省这边,程曦考了122分,这分数换作是国考还有可能进面试,可对于c省的“三不限”岗位而言——
“哎!还是安心做分母吧。”
秦思语总分127,算是中上成绩,可惜她报了渝州市经开区的热门岗位,竞争者中高手如云,她排在了第9位,无缘面试。
顾韬如自己所料想的没能进面,不过从小他都习惯垫底了,这次考了125分,在一帮考友中居然排到了中间,某学渣矫情地表示:“有点儿不习惯”。
宋维冬和戴敏两人都没上120分。
宋维冬报考的是老家一个乡镇岗位。原本以为基层竞争小、好上岸,可没想到他那专业这次能报考的除了“三不限”就只有这一个岗位,报名人还相当多,他考了118分排在了第15名。
戴敏则运气非常不错,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能久拖,干脆“曲线救国”报考了渝州市下面一个贫困县,这个岗位只有12个人报名,她115分排在了第2名,作为考友中分数最低的人竟然还进了面试。
可见公务员考试报名也是一项技术活。
秦思语见戴敏比自己低了12分还能进面试,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面上却还要装作没事似的祝贺戴敏:“恭喜戴戴姐进面,你运气真好。不像我非要报中心城区,白浪费了这分数。对了,我听说这苍屏县好像离城区有些远,以后要约你出来玩也不容易了。”
顾韬再怎么聪明,作为一大男人哪里能懂女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还以为秦思语是真的担心戴敏被发配到穷山恶水之地,于是安慰道:“明年地铁13号线就要动工了,计划要修到苍屏,以渝州城区现在的发展速度,要不了几年苍屏也会纳入主城区。戴敏现在过去,趁着房价低买上两三套房,到时候妥妥的当包租婆。”
原本戴敏还有些顾虑,听顾韬这么一说,心思还真活络了起来。不打算理会秦思语那些酸话,准备回头打听一下苍屏县这一片未来的规划。上了年纪做人就要现实点不是吗?
几天后,顾韬非常意外地接到了宋维冬打来的电话。
顾韬:“宋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宋维冬迟疑了一下:“……顾韬我最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我……我有些想不明白,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
感情这哥们把我当处理家长里短的专家了!顾韬感到有些无语。
“什么事先说来听听。”
今年年初,宋维冬辞去在渝州的工作全身心的备战公考。为了节省开销,他从渝州回到了老家农村。
宋维冬今年已经29岁了,这个年龄在农村没成家又没工作,左邻右舍、亲戚朋友难免会说闲话。
宋维冬的父母也觉得脸上无光,就拜托一位在镇上当干部的亲戚给宋维冬安排一份工作。这人按辈分,宋维冬应该叫一声表哥。
国庆节的时候,宋维冬的父母硬是拉着他拎了两瓶酒,提了一篮子水果去这位表哥家作客。
对方先是和宋维冬的父母拉拉家常,然后趾高气扬地将宋维冬批评了一顿,还要让他写一份检讨书。
老实巴交的宋维冬一下子就懵了,为什么突然要写检讨,自己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呀?
宋维冬想了很多天也没想明白,又拉不下面子上门去问,只好求助顾韬。
顾韬听了,默默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从小在城里长大,不过父亲顾耀华曾到基层农村锻炼过一段时间,所以也听过不少农村的情况。
以前基层选拔干部可不像现在这样要通过各种考试,不少人都是靠着酒桌子上拉关系、走人情才混上编制的。这些人大多文化素质不高,可个个都j-i,ng于人情世故。并且内心对于读书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们不相信“读书改变命运”这一套,另一方面又常常对自己没文化而感到自卑。
所以往往在外标榜自己是实干派,喜欢嘲讽、贬低那些学历比自己高、又没自己混得好的人,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自卑。
顾韬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