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里刚睡醒就被揉了一通,一脸懵逼地回不过神。
好半天,直到听到楼下传来呼喊声,他才看着窗外喃喃道:“下雨了。”
谢柏沅:“嗯,还怕吗?”
方里一愣,才反应过来谢柏沅是在说打雷的事,他提醒道:“我不怕打雷的。”
比起这个,他现在想得更多是出去转悠的那群人回来没有。
思索片刻,方里决定起床,下楼看看。
楼下果然很热闹。
朱易乘他们站在别墅大门口,不停朝别墅外面招呼着,他们口中不停呼喊,方里能听清的只有“快啊”这两个字。
走得近了,他才看见别墅外的景象,只一眼就不由得大吃一惊。
别墅大门和树林大概相距五十米左右,而那些早上出门的人,此时全站在树林里看着他们。
说站不标准,准确来说,那些人是被什么东西拉着胳膊腿,强行扣在了树上。
他们的表情或惊惧或慌乱,别墅就在眼前,他们却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谢柏沅道:“雨什么时候下的?”
古锋抹了把脸,他脸上全是风吹进来的雨水。他让馨馨乖乖躲到一旁,回道:“就刚刚,他们走路走得好好的,都快出林子了,突然就下起了暴雨。”
谢柏沅皱着眉,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了句什么。
方里离得近,听到他说的是:“下着雨,难怪这么肆无忌惮。”
不等他细想,林子那头传来了惨叫。
最先遭殃的便是早上提议出门的胡武,他头顶凭空出现了一只手,那只手惨白黯淡,手背上青筋暴起,看模样像是一个男人的手。
那只手高高地悬着,手里还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大铁斧。雨水挂在刀刃上,串成线似的滴落下来。在一声惨叫声中,斧子高高举起,“噗嗤”一声没入了胡武的身体里,将他上半个身子一分为二。
“救命——救命啊!!!”温热的鲜血ji-an到边上小黄毛的脸上,小黄毛愣愣的看着已经吓傻了,叫包语珂的短发女生边哭边求救,却因为被拉着腿而动弹不得,差点两眼一翻哭晕过去。
“怎么办?怎么救?”朱易乘慌得一批。
谢柏沅:“把绳子拿过来。”
他们包里都备着绳索,谢柏沅找来一把椅子,手脚麻利的将绳索打结,绑在椅子的四个腿上。
“你们别出来,拿着绳子。”他带着这些走出门,在离树林还有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下,将椅子抛向众人。“抓着!”
绳索的这一头由他们几人负责,远程将树林里的人往别墅拖拽。
林子里的手还在砍人,毕竟它的那把斧头实在是太锋利了,砍人就跟收割小白菜似的。
这次被它砍倒的又是个男人,正是那对恩爱夫妻里的丈夫,背上还背着捆柴。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里突然想起了童谣的下一句。
“七个小士兵,举斧砍柴火;失手砍掉头,七个只剩六。”
原来不是童谣出了错,只是出现了两个死亡条件同时触发的情况。
丈夫拦腰被砍,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怀孕的妻子差点情绪失控,想冲上去跟那只手拼个你死我活。
那只手却像是满足了似的,它砍死丈夫后,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连同斧头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他人拉着喊着,好说歹说才制止了妻子的送人头行为。
在方里几人的帮助下,剩余的五人终于回到了别墅内。
他们带着一身血污,十分狼狈地坐在地上。
听他们说,他们绕着岛转了小半圈,有人提议捡些树枝带回去烤火。接着大家在捡树枝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天坑,但没等他们研究,天色就暗了下来。
他们急急忙忙赶回来,接下来就发生了方里他们看到的那一幕惨剧。
“先去洗个热水澡吧。”方里建议道。
朱易乘在边上附和道:“是啊,尤其是你,你大着个肚子,这么折腾没事吧?”
他后半句是对着怀孕的妻子说的,他们这群人里,得到最多关注的就是只有六岁的馨馨和这位大肚子孕妇了。
毕竟孕妇要是凉了,那可就是一尸两命甚至一尸三命的事儿。
尤其这位叫童淑琛的孕妇前不久刚丧了偶,大家生怕她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谢柏沅也将淋s-hi的外套脱下来,神色淡淡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童淑琛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若有所思。
童淑琛表情灰败,坐在沙发一角,一副随时都会厥过去的样子。
旁人劝道:“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孩子还没出世就没了父亲……他只有你了。”
听到这句童淑琛原本灰败的面色微变,她嘴唇翕动,最后终于开口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的好意。”
这些人中,只有小黄毛全程坐得远远的,只字未说。
起初方里以为他是吓坏了,可等童淑琛上楼,小黄毛就一点点地挪了过来。
“诶,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碰的是方里的胳膊,却得到了谢柏沅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