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好几日后，康司熠终于醒了。

一张开双眼，见到朝思暮想的脸庞时，他才久违地露出了微笑。微笑莞尔，眼神迷离。他这副摸样像极了醉酒，令娄千呇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

娄千呇握着他的手，轻声说：“你睡了好多天了。你父亲一直陪着你母亲，所以这几天都是我陪在的你的身边。”

康司熠依旧对着娄千呇傻笑。他努力翻过手掌，与娄千呇十指相扣。

“你母亲很早就醒了，已经没事了。只是天天茶饭不思，就顾着哭……”娄千呇紧了紧相握的手，“你好点儿后去看看她吧……然后抚慰抚慰她。”

“小怂货，你刚哭过来么？”康司熠转移话题，逐渐清澈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娄千呇。

娄千呇下意识躲避眼神，对上病房里的镜子时才发现自己的样子实在有够难看。眼睛红肿不止，鼻子也都红了。看来这几天因为担心康司熠而哭得太凶了。

他迅速地抹了抹眼泪与鼻涕，然后故作镇定地转回身，破坏气氛地说：“你妈哭得脸比我还肿。”

见康司熠蹙眉，他忍不住调侃：“这就是你之前告诉我的’不要态度强硬，静下心来跟父母好好谈判‘吗？你妈都被你谈判晕了呢。”

娄千呇开玩笑似的教训令康司熠不禁笑了，这一切瞬间似乎没那么沉重了，“没办法啊，你也看到的，我当时完全不激进也没有大吼，我是想要好好谈判啊，但我说什么她都激动成那个样子，我能怎么办呢？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

“女人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容易激动……”康司熠忍不住碎碎念。

听完后，娄千呇垂下了眸：“不过……你就这样跟你妈说了我们的关系好吗？”

“没关系的，”康司熠仍然淡定，“他们迟早得知道。”

见娄千呇一脸担心的模样，康司熠的心又为之紧揪。他努力挤出了微笑：“我很高兴你没有要为我顶罪。”是欣慰的笑容。

“成长了呢，小怂货。做人就不该逆来顺受嘛，有时候就是得硬气一点儿。”

听康司熠这么说，娄千呇笑了：“像你这样？”

康司熠也跟着笑了：“我这种独特的性格你学不来的。太硬气。”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不要太担心我了。岑昕的死是个意外，我想警方会调查清楚的。如果没有，你男朋友那么厉害，找个名律师打辩护还不容易吗？”

娄千呇又笑了。只不过这一次的笑容有些苦涩。

康司熠接着把手往下，细细抚摸他的脸庞，“……我可以提一个任性的要求吗？”

“什么要求？”

“刚刚和我妈说的……都是真的。”康司熠少有地因为害羞而别过了脸，“在你遇到危险时我真的真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要是你……要是你……我也会选择坠下悬崖、坠下深渊的……”

“我以为你回去了的那段时间，日子真的比想象中的还要难过……我发现没有了你的世界，就只剩虚无。所以……”

康司熠双手紧握着娄千呇，非常非常紧，像是注入了所有的殷切：“你可以不要回去，留在我的身边吗？”

娄千呇反握他的手，摩挲了一阵原本属于银戒的位置、此刻却空空如也的手指，随后放开了手。

康司熠瞬间愣了。

心难以言喻地揪得生疼。

就在他感觉自己濒临休克之际，手指上滑入了一个冷冰冰的金属。

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加求婚戒指加结婚戒指。

娄千呇回握他的手，眼睛蒙上了一层泪：“嗯。”

“我不回去了。真的。”

坠落谷底的心瞬间复燃，他激动得也不由自主热泪盈眶，但向来内敛的他还是强忍着不让没骨气的代表——泪水涌出更多。

“我和你的心情一模一样。”娄千呇缓缓说，声音很轻很柔，听着很舒适、很惬意，“当你满身是血躺在我怀里时，我简直都要疯了。我那时才真正意识到我究竟有多么在乎你，我不想你离开，也不想离开你的身边。没有你的世界，铁定是黑色的。”

他，不想要再回到那个未遇见康司熠之前的黑色世界。

康司熠像是黑暗中的火光，熠熠生辉。照亮了他这一个在孤寂黑夜中，没有光亮的独星，成为呇，从此耀眼。缺少了那颗火光，他便会恢复黯淡，继续隐没于黑夜中。

他，想要和火光相伴一辈子，成为耀眼的星星，成为呇。

……

母亲，请您原谅儿子的不孝……

如果您看见儿子在另外一个世界幸福着，您……也会感到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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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中，病床上连接着许多j-i,ng密仪器、瘦骨嶙峋的女人动了动手指头。

疏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淌了下来。

只要你幸福，妈也就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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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最繁华的写字楼区，一名鬼祟的男人偷偷摸摸走进了一栋看似破旧却五脏俱全的写字楼。

那是一个财经娱乐公众号的办公室。

他颈脖上戴着一架相机，全程当宝贝般护在怀里。直到被公众号的负责人待见，才得意地将相机取了下来。

“慕斯集团老总前情人几日前坠楼身亡，你知道的吧？”男人咧嘴，邪魅一笑。

“当然知道，我们接到消息可是第一时间就去现场。但是，”负责人想起这件事，忽然感到一丝不爽，因为：“我们拼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