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浑身犯懒,楚悕指不定会
掏出藏在床缝里的防a电击木奉,将电晕的梁教授遣返回新区。
想法倒是很绝情。可等梁亦辞低低笑着,把胳膊伸过来时,楚悕在心底冷哼一声,还是不情不愿地一把抱住。
梁亦辞修长指腹c-h-a入黑发,在头皮力道适中地揉按,楚悕涌过一阵酥麻电流,最后那份人工信息素导致的不自在也消弭开来。
他挠了挠发热的锁骨,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向梁亦辞描述千篇一律的梦,梁亦辞就垂下脑袋,在他额角落下轻吻,低沉道:“晚安。”
“……晚安。”楚悕喃喃说。
楚悕向来不是贪恋温情的人。温柔乡对他来说不是港湾,而是深渊。他听着梁亦辞的浪漫话,麻痹神经,尝试抵抗过,可惜结果并不如人意。
如今,楚悕枕着梦寐以求的温度,睡得很快很沉。
大概一切事物都遵循能量守恒定律,身体感觉下坠时,他的灵魂就变得轻飘飘。
曾经整整一年,他都梦得十分清醒。
每当那位alpha怜惜地抱住自己,楚悕会一边无法抗拒,一边冷冰冰地兀自重复着“这是梦”。
楚悕迷迷糊糊间,又梦见了梁亦辞裹着白大褂,口罩遮掩住大半张脸的样子。
这个梦很常见。他习惯立在不远不近的位置,近乎木讷地望向对方,直到梁亦辞沉默做完实验,梦醒过来。
梦境反反复复,枯燥又乏味,可他就是没理由地百看不厌。
由于隐约记得睡着前的事,这回楚悕放缓呼吸,无可避免地近乡情怯起来,捏了捏掌心潮汗。
就在这时,梦里的梁亦辞突然抬首,径直望来。
不寻常的发展令楚悕心里一突。
“小楚?站那么远做什么。”梁亦辞隔着防护口罩,嗓音低沉而不失威严,落在楚悕耳朵里荡漾出微波。
楚悕嘴唇张合,没有搭腔。虽然没有镜子,可他猜自己现在的表情,应该和聪明冷淡挂不上钩——换句话说就是很蠢。
梁亦辞察觉到异样,搁下试管,拧眉措词一番。
“快过来。”最终他不知道想起什么,表情不太自在,就偏开脑袋,轻咳道,“不怕挂科了?”
……
咔哒。
左麟解开锁扣,推响金属门,y-in冷空气席来时,他略微眯了眯眼睛。
“后来那么长时间都没声音,”崔勉在身后劝道,“万一小悕他在……”
“你太舍得让他胡闹了。”左麟语气平直,暗含责备。
崔勉顿了顿,轻叹一声,抬手捏揉眉心。
“放心,到时候我会先敲门。”左麟绕着梯子上行,单手给楚悕的智能机又发去一条消息,低低问,“是他告诉你的,还是你猜的?”
崔勉沉默少顷,反问:“什么?”
“他看上那位梁教授了吧。”左麟偏头,绝美如雕塑的脸庞在昏黄光线下模糊不清,“我第一回 瞧见区长愿意为了j-i毛蒜皮的小事献身。”
“……”崔勉神色微凝,与前方表情寡淡的oa对视几秒,发现左麟表情严肃得固执。
末了,崔勉敛下眉眼,摆手叹息道:“他没告诉任何人,但我清楚他的性格。”
“恩。”左麟点点头,继续向前走,语调轻快了些,“那我们一样,都是靠猜的。”
走回客厅,清风从虚掩大门窜入,木质家具无声坚守在各个角落,空气里的信息素味正上下浮沉。
左麟敏锐捕捉些许硝烟味,向角落的卧室眯了眯眼睛。
饶是注s,he过抑制剂,崔勉依
旧难以忍受alpha的味道,捂住鼻子问:“东西带了没?”
“什么?”
“电击木奉。”
左麟似乎堪堪想起这茬,将防a电击木奉掏了出来,借着微光翻转着找按键。
“……你别告诉我,刚才你准备进去徒手制服一位在逃alpha犯人。”崔勉见他生疏的模样,忍不住将电击木奉拿了过来。
他上前一步,将左麟扯到身后,道:“算了,你躲后面。还是让我来承担长针眼的风险。”
“吱呀”推开门时,室内两道清浅的信息素味交织着,向门口轻袭来。
卧室角落那盏灯昏暗极了,崔勉大约适应了几秒钟,才勉强瞧见了床铺上oa清瘦的轮廓,以及俯身在床边,替楚悕掖被子的alpha。
微风轻拂,崔勉额角溢出的薄汗倏地干了。
梁亦辞听见门响转身,面上毫无意外之色,食指竖在唇前,比了个噤声手势。光线和气味都挺暧昧,足以证明这里不久前曾上演过多血脉偾张的剧情。
崔勉远眺一眼楚悕温和的睡颜,见墙上处于待机状态的荧光屏没有任何留言,紧绷的肩臂肌r_ou_松懈下来。
他略显尴尬地用胳膊挡住了企图前进的左麟,向梁亦辞微微颔首。
没多时,梁亦辞以房屋主人的姿态,身高腿长地背光而来,走到两人面前,反手虚掩上门。
“崔先生,”回到客厅,他礼貌寻了个单人沙发坐下,扭头笑问,“最近还爱吃甜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