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百官作揖贺道,“恭贺我王,得此良相。敬贺严相,佑我大秦!”
内待官高声道,“授印仪式——始!”
慕容壡走下王座,一步步地走到严无为身前站定,二人皆修长身材,双十年华,鲜衣怒马,同为女子,胸志之大,举世罕见,以才立于大争之世,一人为君,一人为相,军政相铺,执手为秦开僻了一统天下的道路,名垂青史。
后人尊其合称为:一朝帝相。
“严无为听诏。”
“民女在!”严无为俯身行大礼道。
慕容壡接过内待官递过来的相印,弯下腰,亲手将相印别于严无为腰间,女子细香,随风而入,慕容壡轻轻一笑,微侧了些许头,贴近严无为的耳侧,轻声道,“此后,史书之上,大秦江山,便会刻下你我之名。”
严无为低头清浅一笑,风华绝代,“臣严无为,拜谢王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章 1
慕容启在府里用过朝食后便进了宫,年节百官休沐,直到正月初十了过后才开朝。出门的时他的妻子唤住了他,“相公。”
“怎么了?”慕容启今年不过三十五岁,成年后便被封为定安侯,袭十五爵,出宫开府定居,同年娶了大史大人的长女吕晶为妻,吕晶性子温婉,嫁给了他后没几年便为他添了两男一女,现下大的十四岁,小的才七岁。秦人好战,又尤其是王族里的人,这些年因为争战,慕容一氏子嗣凋零,去年先王与先太子战死,整个王族里竟找不出一个适合的子弟来继承王位,逼不得已,才拥护了公主壡为王,像慕容启家这样有三个孩子的,王族已经没几个了。
“我做了些点心,你进宫带给壡儿。”
“都说了多少次了,她现在已经是王了,不是公主壡了。”慕容启再一次地纠正道自己的妻子。一面接过递来的食盒,“你啊,宫里什么没有的?还要专程做了让我给王上带去。”
吕晶瞪了他一眼,“当王了怎么了?以前她还是公主的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点心了,现在当王了就会变了吗?唉,壡儿被贬黔州多年,吃了不少苦,都二十岁了婚事却没定,先王先太子又走的忽然,你这当堂叔的上点心啊!给她寻个好……”
“哎呀行了行了,王上的婚事急不得,才继位不到半年,朝局都没稳定,你天天c,ao心这做甚?”
“我是她婶婶,不c,ao心她这,难道还c,ao心起国家大事来吗?”吕晶推了他一把,“去去去,赶急进宫去,一会点心都凉了。”
“你啊……”
进了宫,慕容启问了值守的宫人,宫人说王上正在御书房里看书,慕容启颔首,便自己提着食盒往御书房方向走,结果临到了门口却遇上了严无为。
“严相?”慕容启愣了一下,前两月严无为请了旨去各地巡视了,说是怕冬日严寒,冻坏了庄稼,穷苦人家挨不过去,一路巡视过去也好让各府做些救灾工作,年末才回来,没想到这才初二便进了宫来。凭心而论,严无为做相国这半年确实做了不少实事,先是主持与周边小国休战,后又是亲下郡县鼓励农耕,虽然朝中对一女子为相仍有微词,但严无为已然用了实力让他们闭了嘴。
“见过侯爷。”严无为穿着件浅蓝色的长衫,外间披了件白色的绒衣,青丝还是未束起,随意的披着,许是冬日的缘故,她的脸颊有些发红,约摸是冻着了的原故。她朝慕容启客气的行了一礼,目光又落到了他手上提着的食盒,笑,“侯爷来看王上?”
慕容启也笑了,那日在朝堂之上严无为舌斗百官,意气风发,让他心里好生敬佩,他知道,这女子不一般。
“是了,夫人做了些点心,让我给王上带点来。”
“夫人有心了。”严无为的声音很柔,私底下与大家闺秀并无不同,全然不是在朝堂上犀利的模样,“既是如此,侯爷便先进去吧。”
“严相不是来找王上的吗?一道进去吧,正好,也尝尝我夫人的手艺。”
“不了。”严无为笑了笑,“我左右无事,是进宫来找王上下棋的,侯爷有事,便先去吧,我待会再进去。下回,下回再尝尝夫人的手艺。”
“这雪地里也冻人,你就在这等么?还是进去吧。”
严无为想了一下,“也好,我便在偏室里等,正好也歇歇。侯爷请。”
“严相请。”
慕容启进了御书房的时候慕容壡还在看书,只是没坐在书桌前,而是坐在了软榻上,软榻上铺了厚厚的几层棉被,最上面还是层貂皮,慕容壡侧坐着,身上披了件黑色的绒衣,纤细的身子裹在衣下,瘦得让人心疼,室内炉火烧得很旺,慕容启进来不过一会便觉得热了起来,可慕容壡却还裹着厚厚的冬衣,这让慕容启心里又是一软。早年慕容壡还未及笈的时候便被先王贬到了黔州去了,黔州苦寒,慕容壡又是个女子,吃了不少苦,活是活下来了,只是落了一身的病根,常年怕冷便是最显著的了。
“王上。”慕容启走了过去,唤道还在看书的慕容壡。
“堂叔来了?”慕容壡抬起头来,笑了,“可是婶婶又让您送了什么好吃的来了?”
“你现下是王了,还叫她婶婶啊。”说归说,可听见慕容壡还是与往常一样称呼自己与妻子时,慕容启还是很开心的。慕容一氏凋落的厉害,嫡系的就只剩下了慕容壡与先太子的长女慕容器,再稍微近点的,便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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