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a医大书虫”的网友发帖:【江医生就是江莱啊!a医大著名学神,在校七年,每年都考年级第一名,拿奖学金拿到手软,关键她长得还贼靓,献上我多年前在图书馆的偷拍!】a医大书虫上传的照片在a医大图书馆,照片上是一个扎着清爽马尾、穿白色t恤女生的侧脸。虽然只是侧脸,但可以看出女生很白,鼻梁高挺,瓜子脸。
一石激起千层浪,江医生彻彻底底火了。几天之内,更多关于江莱的事迹陆陆续续被江莱的校友们曝光,无外乎是夸她漂亮善良,成绩好,待人温和。偶有几个网友怀疑是故意炒作,都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吹捧盖了过去,毕竟没人相信一个十六岁高中生会愿意用生命帮人炒作。书一澜短暂的生命承受了太多冷漠和孤独,但好在有江莱为她带去过温暖,算是不幸中的一丝慰藉。
火得一塌糊涂的江莱本人对自己无意间成为网红的事却一无所知,她从端午假结束之后就连续加了好几天的班,整个人疲惫不堪,甚至没时间看个微博朋友圈。倒是她同届的同学李航兴冲冲地跑来找她:“江莱,你出名了!好多人都在问你什么时候出道。”
江莱捧着刚泡好的方便面,一脸茫然:“出什么道?你很闲吗,不去值班跑来我这儿干嘛?”她和李航认识好几年,李航除了人有点吊儿郎当之外没什么大毛病,而且脸皮厚,不怕热脸贴冷屁股,是江莱为数不多可以聊天的朋友,所以她说话也不用太客气。
李航打开手机,给江莱看:“喏,你之前那个病人写的,说是感谢你对她很好,现在网上你粉丝可多了。”
江莱看完书一澜写的遗书,皱着眉头沉默了。
书一澜认为江莱温暖,可能算误解。江莱自己都记不得她做了什么,或许只是看在对方是未成年的份上,给了她一块木奉木奉糖,又或者是做手术前跟她说了句别害怕。
江莱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医生的本职,她对谁都这样,如果这都叫温暖,可想书一澜的生活有多冰冷。选择自杀是悲剧吗?如果生命里是一望无际的冰冷,江莱也不确定死亡是不是一种解脱。但江莱很确定的是,她自己不愿意因这件事出名,吃人血馒头的事,江莱办不到。
李航看江莱不说话,了然道:“时间久了兴许风头就过去了,我刚从外面过来,现在门口都堵着记者,你要不想被采访下班了我给你当保镖!”说完还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口。
江莱笑了笑,没把李航的话当回事儿,这世界指望谁都别指望李航。李航做得最好的事儿就是外科手术,然而他的手术水平在一院都是吊车尾的,就更别谈什么为她保驾护航了,不添乱都是好的,她甚至怀疑网上有些关于她的爆料是李航写的。江莱几口吃完泡面,把面盒扔进垃圾桶,问道:“我这几天晚点回家就行,你是不是晚上要值班?我帮你值班好了,你就当放假吧。”
李航嘿嘿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江莱不多废话:“那我去问问别人。”
李航拦着她:“别别别……多谢江医生!”
于是江莱连续加班了一整周,又接着加起班来,忙得昏天黑地,忘了自己还跟人有约。这晚她拿着保温杯去接热水,歇口气的功夫,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岑谬”,江莱盯着这个名字看了足足五秒才接通,她没想到岑谬会联系她。
“喂,江医生。”
电话那头是一个清冷的声音,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想来是刚忙完工作。不得不承认,岑谬这些年长开了,变得风情万种,楚楚动人。十年来仅仅只见过一面,光听着对方的声音,江莱脑海里就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岑谬慵懒地将头发撩在耳后,嘴角沁笑,眯着她那特有的好看的桃花眼。
江莱暗自叹气,不懂为什么脑子里会浮现这样的画面,她问道:“是小岑?有什么事吗?”
岑谬笑了起来:“江医生贵人多忘事,我们上周不约好有机会一起喝酒吗?过两天我要出差去趟a市,正好顺路约你。”岑谬有个优点,说好的事再忙都能记在脑子里,她从商多年,认识的商业伙伴数百上千,但只要是见过一面,她都能记住对方的名字和爱好。
江莱拍了拍额头,她是真忘了:“我这两天加班加傻了,差点给忘了,你什么时候到a市?”一边说一边给保温杯添上热水。
电话那头的岑谬听见接水的声音,结合江莱不修边幅的模样,不知为何想起了“老干部”三个字。她嘴角微微上扬,道:“两天后的中午,晚上能抽出点时间?”
江莱揉了揉一头乱发,看着眼镜子中的自己,双眼因睡眠不足而发红,嘴唇苍白,满脸倦色,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答应:“好,没问题。”
稍晚些时候,下班回家的江莱还是被锲而不舍的记者给蹲到了,江莱抬手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她无奈地想道,看来记者也不比医生轻松,只能认命。
第二天一早醒来,岑谬就看到手机推送的新闻图片:身穿白大褂牛仔裤,手捧保温杯,双眼茫茫然的江莱。岑谬惊讶之余,忍不住啧啧笑出声,早上心情好了,一整天心情就都不错。
第3章
也许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混杂,岑谬开始不停地回忆起自己和岑家决裂的那几年。
她记事起就知道自己不被岑家人待见,原因说起来很可笑,她是早产儿,在母亲肚子里待了八个月就急忙落了地,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