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溯难以置信的看着许菖蒲,许菖蒲神情很冷淡,但是很认真。
这算是表白吧,我擦嘞,别说挨一巴掌,再来一百巴掌把他扇成陀螺,他都愿意啊。
邱美珍:“所以,你这是在怪我了?”
许菖蒲烦躁说:“你每次问我怪不怪你,有任何意义吗?除了让你自己心安理得,还有什么?对于我,我只会觉得的很烦。你明知道我不想你再婚,你不也在我爸死了不到一年就结婚了吗?你哪怕给我三四年缓冲期让我适应了也好,可你呢,你有为我想过吗?你明知道我不想去寄宿学校,你还不是把我留那里,□□年不管。你明知道我不需要上各种辅导班,你不要命的砸钱给我报各种辅导班,为的不就是怕我回家之后跟你丈夫家闹得不愉快吗?就好比,你明知道我会怪你,你还不是去做了,既然做了,怪不怪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每次那样问,就不会心虚吗?”
邱美珍被儿子说得十分愧疚,纵然愧疚,她也没法接受儿子竟然喜欢男的,就恳求说着:“菖蒲,能挽救吗?你听妈妈的话,你别喜欢男生……”
“妈,我一个人孤零零久了,我也想要个人陪,陪我一年一月一星期,哪怕是一个除夕都好。”许菖蒲说,不知怎么地,他看着他妈哭了,他也忍不住,眼眶红了,眼泪打着转儿,迟迟倔强盯着他妈看,不肯落下来。
“是因为我的陪伴少了才造就你这样吗?妈妈保证,以后来陪你,你能不能……你总不能让你爸爸绝后啊……”邱美珍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哽咽了之后近乎哀求般的恳求许菖蒲,甚至搬出许菖蒲的爸爸。
许菖蒲深呼吸一口气,说着:“我八岁那年失去了父亲,需要你陪伴的时候,你在哪儿?你立马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你说他陪你走出了失去丈夫的y-in影,我理解你,可是那个时候,谁陪我走出失去父亲的y-in影?我去寄宿学校读书,因为太孤僻,没人跟我玩,老师也不喜欢我,那个时候,你在哪儿,你忙着生孩子照顾家庭,我理解你,我不给你添乱。放寒暑假,我冒着严寒酷暑在外面补课,从没人关心我穿得暖不暖吃没吃早饭,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忙着调和亲戚之间的关系,我还不够理解你吗?我还不够孝顺你吗?为什么你总是能堂而皇之的给自己找各种理由,从来不正视自己的问题。”
他顿了顿,继续说:“以前我需要你陪的时候,你总是各种迫不得已,现在我有人陪了,你又跟我谈条件,更何况,我喜欢男的这件事跟你陪不陪我是两回事,就算你以后陪我,我也还是会喜欢晏溯,喜不喜欢一个人不是我能控制的。”
邱美珍哽咽着,眼泪一颗颗的掉。
许菖蒲抽出一张纸给她说着:“妈,你已经四十多岁了,不需要我教给你做人的道理,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我的过去,您参与很少,所以,我的未来,您也别干预。”
邱美珍擦了擦眼泪:“我没法接受啊,菖蒲,你能明白我的吧,我没法接受你跟……跟一个男生在一起……而且你这么小,才十六岁,你怎么能早恋呢,还跟一个男生早恋……”
许菖蒲点头,表示能理解他妈,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决绝到让邱美珍心里生寒:“我知道您没法接受,可是你也不跟我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您生活在那个家庭,所以接不接受对您来说,不过是眼不见为净的事情,更何况,您对我,也眼不见为净了这么多年,也就只需要几天适应适应。”
邱美珍浑身一震,菖蒲这话倒像是在埋怨她,不,应该是恨她。
她终于明白菖蒲眼神里那冷漠到极致是什么了,是恨她。
就如同菖蒲所说,他的过去,她很少参与,他的未来,她也没有资格干预。
愧疚是把刀,长年累月的吞噬着她,她以前寻得心里安慰,在今天遭到灭顶反噬,将她整个人严密包围,一丝一毫都没法挣脱。
她在他的面前失去了底气,纵然她心里觉得许菖蒲这样很荒唐,可她依然没办法对他大吼大叫让他去死骂他不知廉耻,因为她愧对,所以她失去了先机,今晚大发雷霆风狂暴怒的本该是她,现在她倒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无法抬起头来。
她看了晏溯一眼,还是觉得没法接受。
可是她自己的儿子她明白,铁了心的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她没办法劝说回来,更何况菖蒲那话,就像无数个巴掌抡在她脸上。
这时候,她手机响了。
她接听了,紧接着脸上一丝丝的不耐烦与焦急。
她的公公婆婆吃年夜饭喝高了,公公肺病犯了,婆婆在给公公倒水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现在两都老人被送到医院抢救,估计抢救过来也会终身瘫痪、口不能言。
她看了许菖蒲一眼,擦了擦眼泪,纵然她无法接受晏溯,在心里还是心疼偏袒许菖蒲的。
她匆匆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丢在茶几上,说着:“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压岁钱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哽咽了一声,她没法做到接受儿子,能做的就是视而不见。
“嗯。”许菖蒲说。
邱美珍把自己那串家门钥匙重重摔在茶几上,说着:“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许菖蒲:“嗯。”
这一声“嗯”就像一句把她赶出家门的话,那家钥匙彻底交回去了,而她在除夕夜被儿子赶出了家门,连一声挽留都没有。
邱美珍看了看儿子,她从没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