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敬小慎微,动不失时,百射重戒,祸乃不滋!”顾允从三岁开始接受正统的士族教育,苦读各家典籍,不说倒背如流,至少精准搜索这方面比徐佑来的快,道:“朱四叔的意思,他会小心应对贺氏,绝不鲁莽行事,以防招来祸端。”
“飞卿别忘了,人间训里有个故事,所谓鸢堕腐鼠,而虞氏以亡”
顾允愣了愣,道:“正是,我怎么疏忽了这个?”
鸢堕腐鼠,而虞氏以亡,说的是梁地一大富人家虞氏,钱财多得无法计算。虞家在大道路口边修建了一座高楼,经常在楼上设置酒席,摆排乐舞,宴请宾客,玩弈棋游戏。有一次一群游侠结伴而行,经过楼下,楼上玩博棋游戏的人,下注赌博,有人获胜而大笑。正在这时,一只飞翔着的老鹰将嘴里叼着的一只死腐鼠掉落下来,正好落在一个游侠儿头上。游侠们听到楼上的喧哗声,以为是虞家人故意扔下死鼠来戏弄他们。那位被死腐鼠击中头顶的游侠就对同伴说:“虞家富贵享乐的时间已很长了,平时对人常轻慢无礼,还有一种侮辱人的心志。我们平时不敢冒犯他们,今天虞家竟然用死鼠来侮辱我们。此仇不报,我们就无法在天下树立我们的英勇之名。”当晚,众游侠合力攻打虞家宅院,把虞家给灭了门。
徐佑眼脸低垂,大有深意的道:“或许朱侍郎想告诉我们,贺氏和李庆余,未必真的跟朱凌波被劫一案有关,说不定同这只腐鼠一样,仅仅是巧合呢?”
顾允沉默不语,思索徐佑的话是不是朱智的真实用意。
“空口无凭,要不将周英儿送过去?有了人证,朱侍郎应该会抛却侥幸之心”
顾允断然道:“不用,周英儿留在我们手中,表明顾氏跟朱氏并肩作战的心志!若是什么都给了人家,我们置身事外,未免让人寒心。”
朱武、张文、陆忠、顾厚,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顾氏为人厚道,果然名不虚传!
他顿了顿,道:“微之算无遗策,不过此次可能不太了解朱氏,也不太了解朱三伯和朱四叔两人的脾性。凌波被劫,无疑朱氏的奇耻大辱,不管牵扯到谁人,必定会追查到底,不放过任何一处疑点。何况,你想没想过,魏度不过中人之资,在家族中并不被看重,既没才干,也没钱财,更没助力,如何运作这么大的私卖人口的勾当?朱四叔虽然没有提过,但他心中绝对有此疑虑,现在我们知道贺氏也有人涉案,正好解释了他的这个疑虑。”
徐佑点点头,道:“是我误解了朱侍郎的决心!不管腐鼠是不是虞氏所扔,仍然为虞氏惹来灭门之祸,有时候,只看结局,不问经过。贺氏和魏氏可能从来没想过要劫掠朱凌波,可偏偏让朱凌波撞到了渔村的罗中。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死了这么多无辜女郎的冤魂,注定要朱氏来替她们清算这一笔血债!”
“不错,血债血偿,这才是真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