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天之时,实在没人理会这种偷窃小事,段烨霖便问:“那你想做什么?”
“搜身。”
说到底,目的就很明显了。
宫惠子显然不相信他们的排查,甚至她怀疑今晚是不是这些军人的自编自导的戏码,所以她只想自己动手去调查,看看今夜那些杀手是否真的不在人群之中?/p>
吊坠是否真的丢失不重要,这是个让他们能借题发挥的理由。
甚至如果真的现场有人身上搜出了这个吊坠就更有意思了,在场的都是政界、商界、军界有关联的人,无异于给了日本人一个很好的搅弄风云的借口。但是,明知道宫惠子别有居心,却找不出搪塞的理由,这会显得他们自己理亏?/p>
乔道桑是这里辈分最大的,他宛如佛像一般的面庞不见任何情绪,说道:“那就搜个安心吧。”
宫惠子略一点头表示谢意,指头一勾,几个日本人就分头去搜?/p>
段烨霖没兴趣掺和这破事,想先送许杭回去,便握着他的右手往人少的一边去,谁知他一抓上去,就摸出许杭的拳头拽得紧紧的,手里似乎牢牢藏着什么玩意。
心里一惊,他用身躯挡住别人视线,低头一看,竟是一条蝴蝶吊坠!
“你!”段烨霖左右一看,然后满眼不可思议,急忙把人拉到一辆车后面,用气音在其耳边说话,“……是你拿的?”
许杭再度拽紧,握拳至于心口处,嘴巴抿紧,眼神定然,点了点头。
“你疯了?”段烨霖不敢出大声质问,只能从牙床里挤出一星半点的声响。
他看见许杭这个样子就明白,他是不会交出这件东西的,可此刻也不是细细盘问的时候,搜查的人一会儿就要来了。
段烨霖去掰许杭的手,想拿下这条项链,许杭的手却像铁水封牢的雕塑一般,死不打开,段烨霖气得在他耳边厉道:“你想留下这东西就赶紧给我!”
许杭手一颤抖,犹犹豫豫着,还是慢慢打开了。段烨霖一把抢过,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这时候,那个叫做健次的日本人也走到他们身前,一双贼眼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许杭,对手下命令:“他,仔细搜。”
两个日本人凑上去,许杭一动不动,任他们在身上翻查。他们仔仔细细找了一会儿,对着健次摇了摇头,健次似乎有些失望,愤愤瞪了一眼,然后看向段烨霖。
段烨霖双手环胸:“怎么,要搜我吗?”
两个日本人有些犹豫,健次却很不可一世:“既然要搜身,当然都要搜一遍,谁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现呢?”
‘呵呵’冷笑了两下,段烨霖亦是不屑:“那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会是贼喊捉贼呢?”
健次张开双臂:“那司令你也可以来搜我呀?”
“婊子要立牌坊,难道还会让人看到j,i,an夫不成?切!”段战舟站在一边,很犀利地讽刺。
“你!”健次气得想要动手。
段战舟不甘示弱:“怎么?婊子要打人了?”
段烨霖假惺惺呵斥自家堂弟一下,然后说道:“你要搜就搜,搜出来了我随你处置,搜不出来,呵……别说我不给你们日本人面子。”
健次最受不得这种刺激,撩起袖子就想动手。
“健次!”宫惠子出声拦住他,所有去搜身的人已经向她禀盿既没有发现杀手的证据,也没有发现吊坠的踪迹,她只能适时收手,“段司令,抱歉,我们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她凑上前去,压低声音,“看来今晚都是误会。?/p>
段烨霖换了个站姿,显得有些不耐烦:“那你们算闹够了吧?”
宫惠子端庄地颔首,仿佛很懂礼数一般:“请您包涵。?/p>
段烨霖给所有人打了个响指,乔松得令大喊:“收队!”
一场闹得不可开交的乱子总算收场了,不过今晚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失败的。无论是想借助拍卖会笼络人心的日本人,想借机暗杀的神秘杀手,想问清真相的探查者,都以失败告终。
军队分批次,护送不同的宾客离开,看着载许杭的福特车开走,小井问袁野:“少爷不问了吗?”
袁野定定站着,目光又似放空又似深沉,蓦地想到生死攸关之际许杭毫无犹豫的援手,那些怀疑和探究,他就实在是问不出口了。
总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明明先开口说做朋友的是自己,可是疑神疑鬼的人也是自己,反而许杭素来冷淡,关键时刻一点不含糊。
“算了不问了,”袁野决定不执迷之后,感觉自己轻松了一点,“不管是或者不是,我还是觉得有这个朋友挺不错,犯不着为了一个死去的都督,和朋友起了嫌隙。”
小井看着袁野连日来的眉间愁意消散不少,打心底为他高兴。
另一边,乔道桑的车载着段烨霖和许杭先到了金燕堂,放下了许杭之后,乔道桑金口一开:“烨霖,你先去我那坐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许杭看了一眼那个乔四叔,佛相道骨,可是他捋须的动作暗暗用力,眼底下有些深藏的愠怒和威严之感,便知是要发难。
段烨霖嘱咐许杭早点休息,车子轰鸣一下,马上就开远了。许杭的目光追着车子直到它变成芝麻大小,仍然没有收回。
第47章
金燕堂的灯一直亮到早上。
蝉衣进门送洗脸水的时候,发现许杭竟是坐在桌边睡着了,衣裳还是穿的昨天那件,桌上的蜡烛都烧没了。
“当家的?”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