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仰雪风的伤好歹也是为了救他落下的。
可仰雪风自己都说了没什么事……
在姜吹雨的反复摇摆中,上午的文戏不功不过地拍完。
姜吹雨不时觑眼偷看一下仰雪风,发现他对即将到来的打戏丝毫不在意,连和导演商量下改天再拍打戏的意思都没有。
不管了。姜吹雨恨恨地想。
也许本就没什么事,一两个晚上也就好透了,又不是豆腐做的。
下午正式拍摄,姜吹雨往场景里走,眼神不自觉还是飘向了一旁的仰雪风。
仰雪风没注意到他窥视的目光,只是不经意地轻轻捏了一下右肩膀,眉头只皱了短短两秒。
这一点不动声色、难以察觉的痛楚,就是他所能表现出的极限了。好像他一直都是这样,自诩比姜吹雨大了两岁,就是个成熟的人,总是习惯默默忍受一切痛苦。
姜吹雨的脚步一顿,心绪剧烈地翻滚着。
副导演喊出开始,其他同镜的演员都已经走位,姜吹雨却脚底生根,一动不动。
监控器前的吴子山奇怪地对着耳麦喊:“吹雨?”
“我不想拍了。”
“什么?”吴子山像是没听清,走近了。
“我不想拍了!”姜吹雨下定决心,大声喊。
吴子山见多识广,也没慌张,轻声细语地问:“怎么啦?吹雨?”
“累,我要休息。”姜吹雨闷声道。
“这不是刚午休过吗?”
“还是累。”
吴子山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他最看不惯演员耍大牌、嫌弃这嫌弃那的,但这是姜吹雨第一次提出这种无理要求,吴子山还是尽可能地稍稍纵容下:“那就再休息半小时好了,我这边先拍别的戏。”
姜吹雨得寸进尺:“一个下午我都不想拍。”
吴子山这会儿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看上去眸光低垂、思绪飘散的仰雪风忽然说道:“我没事,继续拍。”
毫无眼神互动的两人像是在错频对话,让人一头雾水。
吴子山一脸懵逼,这又和仰雪风什么关系?
姜吹雨却是被那三个字一点就炸,几乎有点无理取闹起来:“我管你有没有事!是我不想拍!”
“这天气!热死我得了!”姜吹雨气冲冲地走出片场,喊道:“化妆师给我来卸发套!”
化妆师也懵,求助地看向吴子山,等下一步指示。
仰雪风说:“我去劝劝。”让柏冬也别跟着,他自己一个人去。
姜吹雨走得飞快,仰雪风只好小跑着去拉他。
姜吹雨力气也不小,头也不回地甩开他,继续走。
仰雪风想了想,改用右手去拽。这回姜吹雨甩到一半,好歹是忍住了,气鼓鼓地瞪着仰雪风。
仰雪风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心脏跳得毫无规律,难受憋闷得很。这种似苦似甜的折磨,只有姜吹雨才能给。
“回去拍戏吧,让大家等着不好。”仰雪风偏开被姜吹雨直视的眼睛。
“我累,不想拍。”姜吹雨冷冷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仰雪风声音柔缓,带着哄人的口气,“我谢谢你。但我不希望是以这种耽误整个剧组进程的方式。”
既然被点破,姜吹雨也就直说:“不想耽误剧组,那你去和导演说啊!把打戏往后排!”
仰雪风苦笑,肺腑酸柔,像个溺在温水里的人,一边向死一边渴求。
是他固有的行事方式让他说道:“一点小伤,忍忍也就过去了。没必要那么麻烦,拍戏进度一改,各个部门都要忙。”
姜吹雨就气他这一点:“忍?忍?你是忍者还是抖m?不忍的话,也许明天就能恢复,非要忍,然后再多忍上好几天?”
“剧组……”
“剧组麻烦一点怎么了!”姜吹雨简直没法理解,“你是老板,你是主演,耽误剧组一点时间怎么了?”
如此理直气壮,让仰雪风一时间都没法反驳。
姜吹雨趁机粗暴但很有分寸地抽回手,回到休息室把门反锁,在里面喊道:“要么就别拍了!”
仰雪风在外站了片刻,闭门羹吃得滋味复杂,万分无奈。
有的人不能忍受哪怕一点点的委屈,有的人却又有强大的韧性,为了他觉得值得做的事甘愿独自忍受。
他最终还是返回片场,和吴子山商量换文戏的事宜。
吴子山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说什么,看了看工作表,把后天的几场文戏换到了今天,服装、布景、配角演员都要换。导演一声令下,片场几十号人都立即忙碌起来。
配角演员行程被打乱,有点不开心,但碍于吴子山和仰雪风都不敢表现出来。
主要演员也都拿着剧本,找到要拍的桥段,重新熟悉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