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承认就可以当作不是事实的。”俞明烨说,“我在你家门口,我的姑姑俞秋月已经在里面了。”
霍言下意识道:“你们不许动我家的东西!”
屋子里几乎所有摆设都和唐闻生前一模一样,无论俞家的人用了什么办法开门进去,他都不希望这些人对他家做什么。
可他也知道,这多半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又不是来做客的,既然已经进了门,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做呢?
大约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无措,俞明烨顿了顿,然后才道:“不是我要动,她先来一步,我没拦住。”
他始终还是不忍心让霍言难过的,可霍言听起来已经快要哭了,即使电话里听起来有些失真,俞明烨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不稳定。
他原本想要安慰霍言,又觉得自己的立场恐怕已经不合适了,于是站在门前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直到电话那头传来盲音才抬腿迈上台阶,推开了霍言的家门。
第22章
俞秋月年过四十,脸上却瞧不出什么岁月痕迹,看起来和俞明烨一般大不说,因为妆容j-i,ng致,甚至还要更年轻些。她曾经是俞家最受宠的小女儿,俞尚老来得女,把她视作掌上明珠,要什么给什么,连家业也分给她打理,直到她自己交了个混混男朋友,老爷子才第一次对她生气,并且选定了几名未婚夫备选者,让她在有限的范围里选一个托付终身。
她还记得父亲是怎么说的:“俞家的女儿不能这样丢人现眼。”
然后她选了一个最顺眼的alpha,发现对方同样不喜欢自己,于是开开心心地结了婚,婚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她是个beta,生育原本就困难,等她玩够了决定要个孩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丈夫并不想要孩子,连配合她做试管婴儿的时间都不给。
她性格要强,不打算去求对方供给j_in g子,这件事便一拖再拖,拖着拖着就到了她父亲过世的时间。
习惯了掌权的她最后没有得到预想中的遗产份额,她的父亲几乎什么也没给她留,只让继承家业的孙子按月给她发零花钱,顺带给了她一个几乎不赚钱的破公司。
俞秋月不服气。
今年她43岁,过得仍然很好,却一无所有。
她努力了二十余年,最后不如从国外回来的侄子得父亲欢心,丢掉了握在手里的权力;她自以为富有魅力,即使不说自己是谁,也能交往到比她年轻得多的男友,在外面玩得开开心心,却发现当初说好合作共赢的丈夫不仅不愿意和她造个孩子,而且标记了一个oa,早就在外面有个私生子,已经二十岁了。
幸亏严亦航死得早,否则这屁股她还不知该怎么擦。
俞秋月原本已经有了全盘计划,包括怎么用钱把那野种哄回来当她儿子,怎么把身份问题解决,以及后续怎么利用他来和俞明烨争权——可她没想到,这小崽子本事大得很,还没等她把他弄进俞家的门呢,自己已经先爬上了俞明烨的床。
这还不算,她擅自带人破门而入,原以为会看到一个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生活过的地方,结果屋里完全没有严亦航存在过的痕迹。眼前所见的情景和严亦航的律师向她交待的内容奇异地吻合:唐闻被标记后的二十余年,一直是独立抚养自己的孩子。
她站在自己“情敌”的房子里,突然觉得自己的前半生过得非常失败。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她看向推门进来的俞明烨,勾勒j-i,ng致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我前脚刚进门,你后脚立刻就到,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你在我身上装了个雷达呢。”
俞明烨名义上是她侄子,其实也没比她小几岁,还没她玩的那些小男模年轻。俞秋月早先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自己的大哥娶了个艺术家,从小把儿子养在国外,一副要培养他接着走艺术道路的模样,结果俞明烨长到17岁自己考去了商学院,压根没打算学艺术,俞秋月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俞尚从一开始就打算让长孙接班,她根本不在被考虑的范围之内,顶多算是个临时干活的。
俞秋月前半生几乎都在争权逐利,因此对俞明烨可说是恨之入骨,近来找到了办法开始频频给他找麻烦,却都没能拿他怎么样。可现在她突然发现,俞明烨好像对严亦航的这个儿子颇有点在意,都跟到码头边上这小破地方来了,还得找个借口来圆谎。
“私闯民宅始终是违法的,我得替您兜着点儿。”俞明烨随意打量了下屋里的摆设,然后才转向坐在沙发上的她,“不然明天见了报,咱们家脸面无光,你我都不好对长辈们交待,是不是?”
他双手c-h-a在风衣口袋里,也没带人,连司机都等在门外车上,悠闲得像是来观光的。俞秋月带的保镖不敢拿他怎么样,只站在沙发后警惕地注视着他,可谁都知道,只要俞明烨不对俞秋月做些什么太过火的事情,他们是绝不会对俞家的当家出手的。
俞秋月看着他慢悠悠地走到自己跟前,挑眉道:“都敢把人带到四哥面前去了,霍言和你是什么关系,你真当我没有查到?”
事实上她那时就想把俞明烨这个小男朋友弄来瞧瞧,碍于不想做得太明显才暂时延后,没成想再看到对方名字时,却是在这样滑稽的情况下。
俞明烨并不吃她这一套,他发现橱柜上放了霍言和唐闻的合照,饶有兴趣地拿下来看,同时道:“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