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他睁开眼一看,萧子翀坐在书桌边听着耳机看着报纸,手中拿着笔,可能在记单词。
闫然赶紧爬起身来,羞愧地认认真真为萧子翀整理了被子。
萧子翀回头看他,说:“你不睡了?”
闫然揉了揉眼睛,点头:“嗯。”
他又看了看手表,发现自己睡了四十分钟了。
萧子翀说:“我吃了巧克力了,很好吃,你要吃吗?”
闫然摇头:“我还在戴牙箍呢,医生让我不要吃这些,不然一吃了就要去刷牙,太麻烦了。”
萧子翀叫他过去:“你这个牙套什么时候可以不用戴了啊?”
闫然闭着嘴巴含糊地说:“医生说至少两年,即使是以后,白天不戴,晚上睡觉也要戴。”
萧子翀疑惑道:“我一直觉得你牙挺好的啊,为什么要戴牙套。”
萧子翀妈妈是医学背景,他换牙的时候,完全按照牙医的医嘱处理的,加上大概是遗传好,且他小时候不爱吃甜食,所以牙齿没什么问题。
闫然说:“因为有一颗有点歪,有一颗歪了,所有的牙都要调整,才能排整齐。”
萧子翀问:“我可以看一下吗?”
闫然脑子里还留有睡梦中和萧子翀接吻的残影,当即赶紧捂住了嘴,“不要。”
他飞快地跑了,以免被萧子翀拉住非要看他的牙齿,那可太不好意思了。
高三年级在正月初九就返校开学了,高二没那么快,在正月十三才开学。
萧子翀的妈妈也很快返回了北京,到当年三月,她完成了课程知识的学习,并参加考试合格,之后便是疫情现场处理的学习。在没有疫情需要处理的时候,她就可以回原单位,处理本地的工作和疫情。
到本年三月,高三年级开始进行高考前体检。
高考体检,每年最容易出的问题,就是发现学生中有结核病患者。
结核病是一种呼吸道传播疾病,学校里学生们长时间在同一空间学习,或者是在同一间房间里睡觉,一个人得了结核病,很容易传染给同班和同寝室的学生。
根据最新的数据,寄读生得结核病的概率比走读生更高,而m市一中是一所寄读生比走读生更多的学校,在高考体检里查出结核病的概率就不低。
因为结核病是一种全人群都会感染都会得病的传染病,在省内的发病率也不算低,如此一算,一个高三上千学生,没有任何一人有结核病,才是小概率事件。
但只要有一人查出是结核病,那就会对班里学生和同宿舍学生进行结核病筛查。
查出结核病,为了不让得病学生继续将病传给其他同学,得病的同学按照规定很可能就要休学,要是要参加高考,那就必须教育局给安排专门的考室,或者在治愈之后参加高考。
总之,在学生里查出结核病,对学校、教育局,对当地疾控、医院和卫生行政部门,以及对学生来说,都是很麻烦很郁闷的事。
m市一中,这次就很不幸,高考体检里,有一个班里通过胸片就诊断出三人是疑似结核,之后又进行了确诊,的确就是结核病,于是将整个班以及三人所在的宿舍和相邻宿舍全都做了结核筛查,又发现了数人是结核。
学校里因此人心惶惶,连高二和高一都知道了高三的情况。
萧子翀的妈妈正好回了单位,这事她必须得参与并负责处理,于是加班加了大半个月,甚至连续多天不回家睡觉。
闫然在高二,在学校里传开高三出现结核病之前,他就听他爸说起这件事了。
闫天华说:“最开始得结核的是高三四班的学生,这个学生,去年就去医院看病了,但他隐瞒了自己是一中学生的事,医生没把他的结核报成学生,他一边吃药一边回班上上课,很可能就传染给其他学生了。这下他们班又查出了两个,都是菌阳的,有菌阳,马上要扩大到全班甚至隔壁班筛查。吴岚他们这下有得忙了。现在学生的事,就是最不好搞的事,要是高三的家长一闹,上面也可能会追究责任。”
听说是四班,不是十七班,闫然松了口气。
但随即,他又紧张起来,因为他知道,他爸和萧子翀的妈可能会为了上位而竞争,他爸那语气,颇有种看好戏的意思,说不定是盼着萧子翀的妈妈出事被追究责任。
闫然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爸爸特别不光彩,又很替萧子翀妈妈担心。
但闫天华和李梅可不知道儿子在想些什么,在高三出事之后,他们把闫然带去医院做了全身体检,还特别拍了胸片,没什么事,这才安心。
闫然之后到学校,专门去十七班找了萧子翀,两人到高三楼后的小c,ao场,闫然问:“高三查出好几个结核病的事,你们有事吗?”
萧子翀说:“我听我妈说了,其他班暂时不用筛查,只查四班,和病人相近的宿舍。”
闫然紧张地拉住萧子翀的手,“那你妈会不会有事?”
闫然的家长,一个在教育口,一个在卫生口,他舅舅又是公安局的,对民众闹大事情,导致工作人员出事的事,他是有一定意识的,再说,他爸直接提了“上面可能会追究责任”,所以他才担心萧子翀的妈妈会因为这种事受处分。
萧子翀反而没有闫然这样紧张,说:“我妈说,只要按照国家规定和处理办法处置这种问题,就没责任。”
闫然这才松了口气。
萧子翀笑了笑:“你怎么比我爸还紧张。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