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做点什么。卓霜悄悄地拉住江愁垂落在身后的手,在他的掌心快速而潦草地写了个字。
卓霜的指甲边缘修得很光滑,在掌心刮过的时候有点痒。江愁第一遍没认出来,于是他又写了一遍。这次江愁隐约辨认出是个跑字,惊讶地看向他。
卓霜就等这个,挑了下眉,用口型问他怎么样。
然后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讯息。
“哎呀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在梅瑾过来以前,卓霜突然这样说道,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抓着江愁就跑。
“你累了江愁呢?江愁你跑什么,你又没上场?”
“我也是。”江愁连忙头也不回地说,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又补充了一句,“我得照顾他。”
说完他就听到卓霜短促的笑声。
“玩得开心点,不要挂念我们了。”
跑这么快叫不舒服?卓霜这一通火上浇油,梅瑾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你们两个最好别让我抓到!抓到你们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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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下课还有十多分钟,班上肯定有其他对球赛不感兴趣的人,不想再被打扰的卓霜拉着江愁跑到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安静去处。
看到树荫深处熟悉的小白楼,江愁有点哭笑不得。
谢瑶瑶拉他来这里,卓霜也拉他来这里,所以兜兜转转一大圈,他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是艺术生的地盘,最近高三艺术生们校考结束,在复习文化课,所以四周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嘈杂人声。
他坐在花坛瓷砖上,头顶是繁茂的梧桐树荫,只是身边的人换成了另一个英俊的少年。
卓霜的体能不是盖的,刚打完球加上跑了这么一段路,呼吸节奏还是没怎么乱,倒是他自己,喘了会才把气喘匀。
少年人的那点冲动来得快去得快,现在差不多该过去了。
“江小愁,你是不是在想这事总算过去了,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卓霜这人记仇得很,之前被打岔过去,现在没有其他人在旁边,该算总账了。
“来,告诉我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江愁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不是要紧事就更该告诉我了,我倒是要听听什么事比你男朋友还重要。”
这事的确是自己不占理,江愁心一横,什么都招了,“谢瑶瑶她妈给她报了个数学班,一个星期两次课,今天晚上要收作业,她做不完来找我帮忙。”
“就这个?”卓霜难以置信,“我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呢?她就为了这种事把你拉走?”
“嗯,就这个。”江愁叹气,“你是没看到,她刚刚都要疯了,被数学逼疯。”
卓霜眼珠子转了转,“她报的是那种号称一学期能提高二十分的补差班?”
“不是,是专攻最后几道大题的补强班。”
卓霜的反应十分真实。他嗤了一声,“她肯定是班上最菜的那个……嗯,看我干什么?我有那么好笑?”
江愁食指屈起抵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她跟你说了一样的话,她说自己是班上最蠢的。”
他早就发现了,某种层面上来说卓霜和谢瑶瑶的脑回路很相似,可是他又很清楚,这两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个体。
谢瑶瑶很好,但只有卓霜能让他感到安逸平稳。
“算她有点自知之明。所以呢,你就帮她写了?”卓霜摆出张不爽的臭脸,“自己的作业自己写,小学生都知道这个道理,你放着她不管她又不会死。”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江愁随口说道。
卓霜眼睛眯起来,“嗯?你是说你经常帮她写作业?”
“不是很经常。”自知说漏嘴的江愁声音慢慢变小,“我也知道这样不好。”
附中高一文理不分科,导致学生们要上九门主课,谢瑶瑶就经常拿着物理化学这种过来烦他,取而代之她会帮他写语文政治地理。
卓霜酸酸地说,“刚开学的时候我找你借作业,你怎么回我的?你让我滚。”
“我什么时候让你滚了?”江愁目瞪口呆。
“开学,第一天。”
江愁努力回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说的是不借。”
“你脸那么臭,跟快滚有什么区别吗?”
江愁无话可说,“我现在真的想让你滚了。”
旧账翻起来没完没了,卓霜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谢瑶瑶是你妈妈那边的亲戚?表姐?堂姐?”
“都不是。”
“不是?”
“你不知道吗?她不是我的亲姐姐。”
“你说的是四舍五入没有血缘的那种?”
江愁惊讶地看着他,卓霜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说实话他不知道那天晚上谢瑶瑶具体跟他说了什么。
他一直都默认这个人知道他和谢瑶瑶的关系,结果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是,是真的没有血缘。”他想了下,还是把他们家的特殊情况跟卓霜说了。
各自有子女的男女重组成为新家庭,他和谢瑶瑶从陌生人变成了法律意义上的姐弟。
“真好啊。”
卓霜仰起头,细碎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落在他身上,映衬得他的瞳孔格外透明,让他看起来年轻又美好。
“什么?”江愁一时没反应过来。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