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倒进水沟里,估计被废水带着冲进海洋了。”
滕妄很满意,把装着药剂管的垃圾袋扔进垃圾桶,随后示意来人离开。
那人刚把门关上,门外就传来‘砰’的闷响,像重物摔落到地面。
滕妄思索片刻,警惕地靠近门,猛地打开,外面空空如也,于是继续向前走,依旧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生物。
蝴蝶在他头顶盘旋,停在墙壁,冰冷地注视着他。
滕妄扶着栏杆向下看,但见楼下地板躺着四肢摔断的青年男子,正是替他偷盗宋卿药剂的贼。
心一惊,滕妄反应迅速,立刻转身往楼下跑,但是刚踩下一个台阶,主要着力点的左脚腿肚突然凹陷,仿佛遭遇重击,连带骨裂的声响都格外清脆。
滕妄用以着力的左脚骨裂,重心前移,直接从楼上滚下,‘砰’地一声摔落在地毯,双脚和一只手、再加不知道多少条肋骨都断了。
他下意识想用受伤较轻的手释放出以蝴蝶为载体的蛊虫,但是刚凝结成形就被横空而来的脚踩碎。
!!
“谁?”
叮铃。
清脆的银饰碰撞声成为寂静空间里唯一回应他的声音。
滕妄心口颤抖,视线寸寸向上,从绣着古怪图纹的衣摆到垂在腰间的银饰流苏,再往上,黑长直的头发,却因两只明显属于男人的手而不会让人误会是女性。
视线停在喉结处,不敢再往上。
空气陡然凝成实质般,温度r_ou_眼可见的下降,挂在墙上的温度时钟显示的数字快速崩落,最后停在9c。
正正好是外面的室温。
滕妄浑身发抖,他知道假的巫神祖没办法跟真正的巫神祖对抗,但是完全没料到竟然连还手、不!
应该是动根手指都困难的地步。
怎么会?
怎么会那么强?
他们以前竟然小瞧了神明吗?
还是掌控了蛊虫、肆意玩弄生命就自以为神明没什么大不了,以为可以与神明并肩一战?
滕妄又想到魏苍山,想起那人在他面前气定神闲地贬低巫神祖、抬高自己以及那半片心脏的能力,三言两语就勾出他内心深处的恶欲和贪婪。
但是,如果半片心脏真的有用,魏苍山怎么还不能自保?
他怎么救不了心爱的女人?为什么还会死在徐琮璋的手里?!
想通一切的滕妄目眦尽裂,魏苍山欺骗他!!
徐琮璋轻笑了声:“……果然不会自我反省。”
明明是抵不过贪婪和觊觎,所以自我安慰,掉以轻心,在小小的甜头面前变得狂妄自大,以神明自居、妄想取代神明,甚至想要掌控生命。
结果失败后,反过来怪别人的欺骗。
谎言本来就很浅显,只是套了美味的饵,这才甘愿装眼瞎耳聋。
滕妄颤抖着抬头,看清徐琮璋真容的瞬间,瞳孔紧缩、刺痛,几近于半瞎。
“您——”
“难听,别说话了。”
“咳、咳……”
蝴蝶化成蛊虫爬进滕妄的嘴巴,钻进他的喉咙并咬断声带,鲜血从他口中溢出,但是再也没办法发出声音。
“你想碰谁?”
徐琮璋踩着滕妄的手掌,慢慢碾压,发夹的银饰、手腕的银镯交织碰撞,叮铃铛铃,颇为活泼。
“你想害谁?”
咔擦。
指骨寸寸断裂,滕妄疼得无声嘶喊,感知眼前的人,心中全然被恐惧填充。
怎么会那么恐怖?
为什么?
他已经很谨慎,没有直接陷害徐琮璋,只是以宋卿为试探的引路石。
可是,徐琮璋为什么那么生气?
徐琮璋俯瞰滕妄,目光蔑视且充满暴-.虐的情绪,声音轻得像微风:“我的卿卿是你能算计的吗?”
宋卿?!
滕妄蜷缩在地,却在下一刻被踢飞,幽蓝色的蝴蝶落在他的胸口处,化成幽蓝色光刀,割开衣服、继续向下,切割皮肤纹理。
一刀一刀,缓慢而稳速,不亚于凌迟。
无奈滕妄怎么挣脱,幽蓝色光刀纹丝不动,牢牢黏在他的胸口切割,直到挖开心脏——半片血红色的心脏和半片布满黑金色纹路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