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疼得眉尾一抽一抽的,却心如死灰的没什么表情。
老大夫走上前来说;“把衣服脱掉,脱不掉就用剪子剪掉。”
斯年一下子就将破布一样的衣服扯了下来。
不可避免的有些结痂的伤口崩开又开始冒血了。
老大夫绕到斯年的后面,看得直瞪眼:“哟、哟,这怎么弄的啊?”
却是手脚麻利地处理起伤口来了。
雅罗坐在自来熟地坐在一旁,看到斯年肌理结实的上半身,脸颊飞出了两团红晕。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跑出去喘气了。
那头,等简守回了房间就将丫鬟们请了出去。
又将四面八方的木窗关了个仔细,才将白狐从怀里给放了出来。
白狐姿态优雅地半坐在桌子上,抖了抖身上蓬松的白毛。
他专注地盯着简守看,半晌后打了个嗝:“阿守,我刚刚吃饱了。”
男人的声音从一只狐狸的嘴里吐出来,总是有些不熟稔的违和感。
简守没忍住,又攘了攘他身上的毛:“嗯,是高詹吧?”
狐狸回味地舔了舔嘴角:“很新鲜的魂魄,还有两个丫鬟的。”
“两个丫鬟?那场动乱里还死了两个丫鬟么,我为什么没有察觉到?”
很多人不过是看上去凄惨,却没有伤及性命的,除了高詹。
白狐站起来,漂亮的尾巴在空中画了一圈,扫过了简守的下巴。
“不是那里的丫鬟,而是那小孩身边的。”
简守不解。
鬼王又提醒道:“死了,才能跑出来啊。” 眼中一片狡黠。
简守心中一怔,终于觉得古怪。
是啊,这么多人守着,怎么还能让那小孩一个人跑出来呢?
简守抿了抿嘴唇再张开,还是问了出来:“你有没有觉得那小孩长得很像我,原来的我。”
“可是我又看得出来,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东西假冒了我的模样。”
白狐在桌面上踱步,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说,“阿守,我们总会知道的。” 像是安慰又像是敷衍。
简守体贴,也不强求,于是主动转移了话题。
问道:“怎么会想要附身到狐狸的身体里呢?”
还小小的开了个玩笑,“是因为我喜欢小狐狸么?”
白狐的嘴角勾起,像是在笑:“是啊,因为我的阿守喜欢。”
这样的我对于你,至少是有温度的。
简守有些绒毛控,又将狐狸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心中欢喜,嘴上却是调侃:“干嘛啊,动物身体哪有人形舒坦……”
说完后,却是自己突然顿住了。
再抬眼时,眼中就含了一团化不散的雾气。
他的声音变得哽咽:“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
带着些许绝望和崩溃:“你是不是已经不能聚集灵魂了?所以只能用白狐的身体暂时锁住!”
我说你为什么会在我睡着后离开,我说你为什么只送来桃花却不见人影。
原来,原来,你差点就永远地消失不见了!
鬼王鲜少能看见简守的情绪起伏,他如此明显的悲伤是因为自己。
鬼王既觉得开心,更多的却是心疼。
他抬起头,用舌尖卷走了他的眼泪,就像从前一样。
低声安慰道:“阿守,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刚刚我看见你笑了,能再笑一次给我看么?我很喜欢。”
简守现在根本笑不出来,却又因为男人的承诺而感动。
他试图勾起嘴角,白狐的嘴唇就贴在了他的嘴角。
“足够了,阿守。”
他是真的觉得很满足,无论为阿守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