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传信签,斯年将它点燃,声音就兀自传入了他的耳中。
“此是月食之日,速将恶鬼引入离魂阵……”
随着符纸化为灰烬落在地上,斯年的表情也越发凝重深沉起来。
他一直以来下意识地忽略,这一天却终究来临。
他看了一眼段晚盈,沉声道:“我先将你带出去,但不可乱跑。”
斯年有本事避开门口的侍卫,无声无息地将一个大活人“偷”出了太守府。
他将段晚盈安置在一家客栈后,随即反回太守府,想将巫苏苏也接出去。
可是等他回到别院后,才被告知巫苏苏已经消失大半天了!
他祭出去寻找巫苏苏的符纸也被拦腰截断,让他查不到踪迹。
恰好也证明了能做到如此的,定然不会是普通人。
斯年第一个猜疑的就是一直对苏苏抱有“恶意”的狄笙。
他能和另一只恶鬼杀了简辛,也可以和他一起杀了巫苏苏。
斯年越想越惊,心中焦急仿若烈火灼烧,他决不能让苏苏出事!
…………
简昀做了一场香艳至极的梦,额角冒出细碎的汗珠。
只不过一睁眼便是一阵寒光泛在眼前,他条件反s,he地往旁边一躲。
头上带着的斗笠应声而落,露出一张丑陋至极的脸来!
简昀瞪大了眼睛,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不断向后退去。
简知章手里拿着墙上挂着的宝刀,竟是一下又一下地朝他劈来!
“父亲!你清醒一点!”
这一声嘶吼也将张氏给唤醒,她虽然惊恐万分却也做不到看眼睁睁看着简知章杀死她的儿子。
她以为他只是魔怔了,于是踉跄着跑过去跪下。
抱住了简知章的小腿:“老爷,你醒醒,那是昀儿啊!”
简知章怒极反笑:“哈哈哈给,让我清醒点?老子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你们母子俩,一个害得锦娘难产生出残儿,一个竟是将锦娘侮辱至死!我却是不知府中养了这么些恶毒的玩意儿!”
简昀愣住,他怎么会知道?
张氏的第一反应就是反驳:“老爷你在说什么?锦娘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会突然提起她!”
听她否认,简知章更是愤怒难以自抑,再欲提刀向简昀砍去!
“够了!”
简昀忍无可忍地吼出声,他觉得可笑,到了这种地步,那些不光彩的事他不是不敢认。
可是简知章又怎么有资格骂他恶毒?谁能比他更狠毒!
“父亲,我唤你一声父亲,可你又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父亲?”
“三弟生来y-in阳眼你便弃之,二弟身患重病你也弃之,我被大火烧毁了容貌你也要弃如敝履!”
他一条一条地诉诸他的罪状:“你怪我们害死了锦娘,可又是谁将她贬入偏院不闻不问?又是谁在她求救无门的时候将她赶走?”
“是你!父亲,是你啊!分明就是你逼死了她,如今又为何怪罪于我们?”
简直胡说!强词夺理!简知章暴怒,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简昀却还不过瘾,接着道:“父亲竟是想要将自己摘个干净,父亲健忘,儿子却可以帮你回忆起来。”
“我帮你解决了锦娘,无为子帮你解决了简守,这招借刀杀人父亲用得驾轻就熟,不该感到满意吗?”
简昀的眼底泛着猩红,将憋了多年的怨气宣泄而出,简直痛快极了!
疤痕纵横的脸上带着魔怔似的张狂,心智早已被c,ao控。
张氏一个劲儿地朝简昀摇头,不明白一向遇事沉稳的大儿子为什么也这般癫狂,非要将简知章激怒。
眼看着简知章拔高的刀就要劈在简昀的脑袋上……
张氏一口狠狠地咬在了简知章的腿上,嘴里立即就涌出了浓重的血腥味!
简知章暴喝一声,因剧痛而失去了所有理智,半空中落下的大刀就这么转了个弯,捅进了张氏的腹部……
大刀抽出,一股鲜红的血液飞ji-an而出,染红了三人的衣服,赤红一片!
一击毙命,张氏到死都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简知章杀红了眼,那把沾着血的刀继续朝简昀砍去。
自己的亲生母亲就在自己眼前被杀死,简昀也崩溃了。
不过是一个半身入土的老头,竟妄想杀他于刀下,可笑得很!
简昀这次没有躲避,反而迎了上去,不怕疼似的用双手握住了锋利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