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旧的老平楼,叶河清在窄小的楼道内遇到刚准备下去的邻居。邻居脸上挂着笑,昏暗的光照间,叶河清觉得面前的人看着有些诡异。
他停在一个过道口等对方先下去,邻居突然转头对他露齿笑笑,说:“小叶回来了呀,今天气温高,工作辛苦了啊。”
“还好。”
“我下班回来买了几份冰镇西瓜,味道鲜甜,要是不嫌弃,可以过来尝尝。”
“谢谢。”叶河清找借口委婉拒绝,炽热的空气闷在楼道挥散不开,叶河清手心泌出薄薄的汗,邻居说话时低头看着他,一股描述不出来的气味更加明显。
邻居笑了笑:“那没事。”
两人分别错开,叶河清定定望着消失在楼道口的身影,走到家门口外,一丝缝隙漏出了几许光亮。
“小照……”
叶小照在里面听到动静,拉开门:“回来了。”
叶河清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长廊,脊背还渗着丝丝的凉意:“跟你说多少遍,不要总是不关门,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叶小照说:“怎么会,晚上哪会有人过来。”见叶河清的脸色还板着,叶小照伸手去拉他,“别生气,哥就是想给你开个门。”
叶河清果然不气了,转身把门锁的严严实实,他最近心里总是感到不踏实,可能是气温过热,说不出来的奇异感。
叶小照问:“明天休息吗?”
“休息的。”叶河清没跟叶小照说自己近期工作的状况。
桌上放着两个碗,盛出来的锅装着熬好的绿豆解暑粥。因为叶小照不能吃味道比较重地食物,家里煮什么味道都很淡,久而久之,叶小照会专门给叶河清煮一份,不会因为自己病也让弟弟跟自己忌口。
叶小照转去厨房拿了些冰糖,叶河清就收拾沙发。收拾到垃圾桶时,叶河清目光停在桶的边缘,顿了顿,用手推开挡板,看到垃圾桶内装着被丢到切成完好形状一块一块的西瓜,西瓜看起来挺新鲜,他马上想到刚才下楼的邻居。
叶河清问:“小照,邻居刚才来过吗?”
叶小照还没回他,他继续说:“我看见丢在垃圾桶的西瓜了。”
叶小照点头,表情没有多余的波澜。
两兄弟一起望着丢在垃圾桶的西瓜,默契地一个没过问,一个没多说。
“你和朋友怎么样了,”叶小照比较关心弟弟的私事,“明天休息,有没有约出去玩呀?”
叶河清说:“还没约。”
“人家帮了你几次,趁有时间可以请他们吃顿饭。”
叶河清埋头喝粥,清甜的绿豆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好久才听到他含糊的说了声知道了。
叶河清没主动约上徐司礼,徐司礼活动多,当晚就跟他说明天出去打球。
徐司礼把地址发给叶河清,一家私人的高尔夫球场,他自己过去有可能进不了大门。于是徐司礼提议开车来接他,叶河清怎么想都觉得别扭,他也没接触过这种活动,几乎是徐司礼刚说,他就用手机在网上搜索打高尔夫的注意事项。
实际上徐司礼做不来打高尔夫这项充满‘贵族’气质的运动,之所以去,大部分原因归在霍桀身上。
霍桀跟一位重要的客户约见在那里,霍家两兄弟,同父异母,虽然并非一个姓,但霍桀也就比徐司礼年长一岁。
如今霍桀逐渐开始接手公司的事,家里的长辈自然不可能放任徐司礼太轻松,交待他多跟霍桀学学。
于是第二天下午,跟徐司礼同行过来接叶河清的,还有霍桀。
霍桀一身黑色的西装,遮去大半桀骜的气质,头发往后整齐的梳起,露出的五官轮廓深刻,坐在车上看起来稳重成熟,像个已经走出社会,经过时间沉淀的成年人。
三个人靠近,距离感一下子拉出来了。
徐司礼应场合也穿了身白色的休闲西装,但他气质跳脱毛躁,做不来霍桀稳重的派头。
叶河清事先不清楚,他穿着随意,宽松的米白色短袖搭配及膝盖的短裤,一双洗的干净白色板鞋,像个夹在大人中格格不入的小男生。
他看了看徐司礼,视线转过另外一边迎上霍桀的眼睛,马上局促地避开。
“我上去重新换身衣服吧。”
徐司礼直接拉着他的手腕坐上车:“不用讲究,我们两个跟过去纯粹就是玩的,我哥办正事呢。”
叶河清如果知道他们玩只是其次,跟着霍桀去玩才属于重点,那他一定找借口推掉今天的邀约。
霍桀仔细回味小瘸子避开他的那个眼神,平静的心突然被勾得有些痒。但他面不改色,吩咐两个小朋友自己等会去玩,就开始处理邮箱收到的资料文件。
因为霍桀在办公,叶河清不敢发出声音,呼吸的气声也很小。徐司礼不时地把目光定在他脸上,心情愉悦。
球场,晴朗的天幕下蔓延出一片广阔青绿的草地,叶河清原本不安忐忑的心得到缓解,他刚弯起眼睛笑了笑,就见霍桀回头,眼睛分明特意看了看他,嘴角若隐若无地升起弧度。
“自由解散,小朋友们。”
一句小朋友听得叶河清臊红了脸,徐司礼拉他去打高尔夫,殊不知叶河清耳边萦绕着声音的幻觉。
徐司礼属于半吊子的水平,教叶河清打高尔夫,也只能把他往歪处带着教。霍桀在不远的地方跟一位男士交谈,叶河清偶尔会悄悄地看几眼,之后再收回注意力,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去看对方,行为不受控制,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