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我答了一句“是”。
“我叫苏河,你呢?”
“郑渊。”
他帮我点了很多酒,我们天南地北地聊,我的头越来越沉。
眼前的光消失的前一刻,我感到腰被人环住了,还听到了一声轻笑。
“宝贝,你很漂亮。”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还是痛。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上更痛。
旁边的男人大概是被我的动作吵醒,睡眼朦胧地和我说了句早安。
“所以我是被强了?”
“你情我愿,投怀送抱。”他把我压回床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条理清晰地讲我昨晚的表现,最后问了我一句——
“或许,你需要一个男朋友吗?”
“你说呢?”
所有的投怀送抱,都不可能是偶然。
究竟是谁钓了谁,还真不一定。
我们和平常的情侣一样逛街吃饭看电影,唯一不同的一点是,我不会在任何公共场合和他有任何亲密接触。
我一直是个很在意别人眼光的人,我害怕一切背后的指指点点。
在我的潜意识里,这是错的,是见不得光的。
所以在他提出要我搬出去和他一起住的想法时,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的舍友会问我为什么出去住,导师也会时不时查寝,而且他会频繁出现在我的学校门口。
全世界都会知道郑渊是个怪物。
他很尊重我的想法,但还是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租好了房子,我只要休息就会去那里找他。
大三那年的元旦,雪下得很大,街上行人少得可怜,我第一次鼓起勇气,在街上牵起了他的手。
然后就看到前面有个小女孩直勾勾地盯着我。
小女孩长得非常漂亮,j-i,ng致得像个陶瓷娃娃,眼神却空洞得像个盲人。
我问她是不是走丢了,她也不说话。
苏河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你的爸爸妈妈呢?”
“他们全都死了。”
“那你跟我们走吧。”
苏河把小女孩的手交到我的手里,笑着说:“就叫你苏窈吧。”
苏窈,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他说,我们不能生小孩,而且也都不喜欢太小的孩子,老天爷就让我们捡到了一个。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居然听出了点忏悔和悲凉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在忏悔什么。
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苏河的职业,他几乎可以随时随地在接到我的电话以后迅速地出现在我面前,现在还可以每天照顾苏窈的饮食起居。
可是在捡到苏窈的第三天,我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我的父亲死了。
我没能看到他的尸体,所有的来龙去脉都是听叔叔说的。那时他满脸泪痕地跪在我面前,问我要不要认他做父亲。
然后我变成了郑家的继承人。
他给我讲了很多东西,我不停地点头,最后他说要把我送到国外读书,我也麻木地点头。
苏河送我去了机场,他说他会等我回来。
我第一次在人潮拥挤的地方吻了他。
我每天都和他视频聊天,打卡一样说着“我爱你”,直到他突然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随之而来的一个电话打碎了我的所有幻想和侥幸。
我的叔叔说,我朝思暮想的爱人,亲手杀了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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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怎么来描述故事的结局,因为我也不太记得了。
我只记得那天的晚霞灌进了一个男人的胸口,而他在说爱我。
我伤害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伤害过,但是结局好像也不是很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