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八门的评论真假参半,看得人不寒而栗。
“这些人是不是疯了?”魏淮铭望着黑漆漆的屏幕,恨不得现在就伸手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五分钟后,屏幕亮了起来。
还是和昨天一样的背景,不同的是今天的女孩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被吊在了半空。
她身上穿着华丽的洋装,头发被j-i,ng心卷成了洋娃娃的样子,所有裸露的皮肤上都被刷了白漆,除了殷红的嘴唇和脖子上那道深深的伤疤外没有一点血色。
女孩的四肢都缠上了绳子,随着绳子颤动的幅度而动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像极了一个提线木偶。
何延看得毛骨悚然,尤其是在看到她非常不自然的动作以后,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这真的是个活人吗?”
秦砚“嗯”了一声。
如果不是昨天亲眼看到邓丽丽犯了毒瘾而挣扎的片段,他现在也会觉得这是个死人。
男人全方位地展示了自己的作品以后抬手抚上了女孩的脸。手法极其温柔,像是在抚摸自己的爱人。
然而下一秒,自带混响的男低音响了起来。
“第一个十分钟。”
搭在女孩下巴上的手突然收紧,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到了地上。
男人松开手,把刚才在女孩下巴上刻出来的蔷薇露了出来。
“我c,ao。”魏淮铭感叹,“他怎么做到的?”
秦砚伸手比划了一下:“指缝间夹着小道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朵用玻璃刻出来的蔷薇花。”
何延c-h-a嘴:“那得费多大劲?”
屏幕上男人的手已经消失,应该是去处理滴在指缝里的血迹了。
邓丽丽依旧眼神空洞地盯着摄像头,甚至都没有尖叫,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和她无关一样。
“他是个艺术家。”秦砚盯着女孩下巴上的蔷薇花,“没有哪个艺术家……”
等了十几秒也没听见秦砚再说一个字,魏淮铭不解地转头看他。
能看见秦砚嘴皮子动弹却听不见声,魏淮铭抠了抠耳朵还是什么都听不到,又转头望向何延,不确定地问:“我……是不是突然失聪了?”
何延也在盯着秦砚看,非常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也失聪了。”
直到男人的手又一次出现在屏幕里,秦砚才闭上了嘴,随手拽了张纸开始写写画画。
魏淮铭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看懂秦砚鬼画符一样的字,干脆转头看直播,等着秦砚一会儿给他解释。
何延倒是好奇地凑到了秦砚身边,看了一会儿以后叹了口气:“秦教授,你真是学心理学的?”
秦砚这字儿写的,比医生开的方子还难认。
秦砚没理何延,扣上笔帽,把手里的草稿纸递给了魏淮铭。
“邓丽丽刚才在给我们提供线索。”
他本来是想从那朵蔷薇花上找线索,j-i,ng神集中在女孩的下巴上,却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她嘴唇的颤动。
尽管被厚厚的白漆完全遮住了,但邓丽丽嘴角的伤并没有痊愈,这就直接导致了她说话时的幅度很小,小到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
第二个十分钟已经过去了,邓丽丽的腿上又新添了一朵花,枝条从大腿根延伸到了脚踝,有种凄凉的美感。
魏淮铭无心看视频,一把抓住秦砚的手:“她说了什么?”
“她说……”秦砚从乱七八糟的草稿里圈出来了两个字,“顶点。”
唇语很难认,尤其是这种动作幅度很小的唇语。刚才秦砚学着她的样子试了好几遍,才终于确定了这两个字。
魏淮铭听得一头雾水:“‘顶点’是什么意思?”
秦砚心里有了个大概的定位,可是依旧不敢确定,只能把视线转回了屏幕上:“看看她还会不会给我们提供其他线索吧。”
“对了,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魏淮铭生怕秦砚落下了什么线索,提醒他,“艺术家怎么了?”
“没有哪个艺术家能够满足于单纯创造艺术,他渴望自己的艺术得到世人的承认,这种天性是无法克服的。”
他们确实碰上了一个艺术家,而且是彻底疯魔的那种。
长达一小时的直播里,除了最开始邓丽丽向他们传递的信息以外再没有任何线索。
男人的手只有在施暴时才会出现在屏幕里,但是看邓丽丽的反应,他一定无时无刻不在紧盯着她。
“还好‘金三角’有严重的洁癖。”秦砚关掉重新变得漆黑的屏幕,在草稿纸上重重地敲了两下,“所以说啊,人要是毛病多还真不能犯罪,迟早被抓。”
魏淮铭接过他的话:“可是既然是人,就总会有点毛病。”
“对啊。”秦砚冲他笑了一下,“换句话说,只要犯罪,就一定会被抓。”
魏淮铭捏了捏他的脸:“不过你倒是没什么毛病。”
秦砚符合完美犯罪者的一切前提——无依无靠,无牵无挂,善读人心,在什么地方都游刃有余。
“可能以前是吧,但是遇到你以后就不行了。”秦砚攥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
温热的唇和冰凉的戒指一起贴在手指上,激得魏淮铭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