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痛,有些一瘸一拐的,眼眶已经s-hi了,眼泪想忍也忍不住。
自从她变成裴清越以后,这已经是第几次受伤她好像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光是膝盖,好了又伤,伤了又好。
潮落感觉到了身边的公子在止不住的轻轻颤抖,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些愧疚。
他只是个习武之人,文人那些文绉绉的安慰人的话,他向来不会说。
他甚至不知道,公子是因为什么被皇上罚了。
“裴大人。”有些温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她顿了顿,默默地伸出袖子,擦了擦眼泪,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不这么狼狈。
抬头,崔闻站在不远处的灯笼下,正快步地向她走近。
崔闻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身旁的书童有些疑惑地说了一声:“裴大人?”
他回头看去,果然看见不远处裴清越扶着潮落的手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他走过去,看到裴清越的眼睛有些红,有些呆愣。
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崔闻,没什么心情同他多说什么,崔闻跟在旁边,也静默着。
一行人到了马车旁,她扶着潮落的手上马车,一不小心,差点跌倒,往旁边侧了侧,崔闻连忙伸手扶住。
她淡淡地道了一声:“多谢。”
语气平和,只是微微带着一丝沙哑,没有太大的情绪在里面。
“裴大人,慢行。”崔闻静静的开口。
看着那辆官制马车缓缓驶出宫门。
转身的时候,才瞧见稍远处,苏祁的马车动了动,慢慢驶出来。
他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个时辰,苏祁应该早就出宫了才对。
江平其实也不知道为何,苏祁从太医局出来,便在马车里等着,等了好久。
苏祁眸子深深地,看着裴清越的马车出去了,才清冷的吩咐江平。
“走吧。”
经过崔闻身旁的时候,崔闻躬身行礼,江平原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听到苏祁用手敲了敲车壁。
江平慢慢将马车停下。
马车其实已经错过了崔闻,停在崔闻前面大概好几步的距离。
崔闻见马车停下,迟疑了一会,脚步动了动,往前面走,在苏祁马车窗帘子旁边停下。
苏祁伸出骨节分外分明的手,轻淡的撩开帘子,慢条斯理道:“若是没有坐到某个位子上,有些事,还是不要c-h-a手的好,你说呢?崔大人。”
崔闻有些讶异,苏祁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裴清越的事,你还是不要c-h-a手为好。
听这话的意思,苏祁显然是知道裴清越的身份的。
语调淡淡的声音一贯清冷,明明是嘲弄至极的话,却一点也听不出嘲弄的意味。
崔闻握了握拳头,脸色有些白,扯了扯嘴角:“大人说的是。”
苏祁松开撩着帘子的手,又扣了扣车壁,江平会意,驾车离去。
崔闻心底涌出一种异样的情绪,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想手握重权。
他是男子,所以很明白,苏祁在告诉他什么。
苏祁这样的人,朝中谁都知道,表面看着温润,其实内里比谁都不好相与。
她回到府里,一切都弄好了躺在被窝里,脑子里有些乱,明明已经很累了,却好像没有一点睡意。
心里有些淡淡的怅然,阳滋是非嫁不可了。
闭上眼睛,心里有些酸涩,莫名又想起了在太医局问苏祁的那句话。
这世间,难道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吗?那你呢?几次三番的救我,又是为了什么?
对啊,苏祁几次三番的救她,为了什么,她好像之前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她不敢想,也弄不懂,裴清越就是个御史丞,对他来说能有什么用处。
难不成,喜欢她?
被自己这个想法一惊,连忙把头埋进被子里,简直疯了!
止住了自己这种想法,侧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肖寂便让人递了消息过来,说是北淮那边来了消息,李赐不小心摔着了,可能开春了才会进京。
她想了想,也好,开春了,自己的腿也好全了,况且现在,她也没心思面对李赐。
时间总是一晃而过的,等到迎春花开了,她才微微发觉,春天已经来了。
朝里也忙了起来,李赐进京也就这两日的事情,有许多事要安排。
许睿知道岁首她罚跪的事情跟李赐有关,于是这几日,比她还紧张些,总是时不时的在她跟前提醒着。
她垂首站着,城门口站着一堆人,都是来迎接李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