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不快,确切点说是恼火、焦躁、沮丧过去之后,他不得不面对一项重大挑战,如何将自己是“侦探”的谎圆下去,还要防止被真正的侦探发觉。
其实霍奇可以提前公布自己的身份,大概也能看到布莱特遭到欺骗后的暴怒和憎恨,但这样做意味着他输了,没有输给布莱特,但输给了这个游戏。
霍奇拒绝接受这种可能。
一想到,内脏就开始翻绞,令他不适,他将其原因归结为失去控制权。
这个由侦探制造的计划外事件,严重影响了霍奇从自己设计的游戏中获取乐趣的目标。
他得彻底征服那个男人,现在他已经成功了一半,以内城人的身份获得了他的信任,他都还没有占有男人的身体,遑论心了!好比树枝上已经结了果,可果实还没有成熟,口渴的他得继续等待,怎么允许别人过来对他的果树一通乱砍?
侦探用的理由冠冕堂皇,但他们两个都很清楚,那不过是个幌子。
布莱特身上确实有许多违和的地方,他有不少秘密,可有人费尽心机制造了一个想法和行事都与城里人矛盾人,抹去其身份,还将他放在节目组,置于聚光灯下,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布莱特的出现真的是有人安排,另有目的,他也只是一个卑贱的奴隶,他的存在并不能改变什么,始终是被节目组c,ao纵的提线木偶,没有自由,没有权利。真要他起作用,为什么不放到更重要的位置呢?幕后之人若是如此没有眼光,浪费资源,也不足为虑。
而现在,任何城内人、乃至自由人都可以把他牢牢握在手心,搓圆揉扁,毕竟捏死一个奴隶太容易了。像愚蠢的看门狗,也知道往节目里塞一群狗兵而不是一个,方便他们团结起来应对重重危险。节目组轻易就能把可疑的选手灭口以绝后患,何必费心思追查呢?
说到底,侦探就是看上了他的玩具,想要借走玩几天。
别人未必没有看出来,比如导演,只是选择了和自己作对,顺水推舟。
绅士半阖眼睛,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寒光。
第六期赛程已经接近尾声,布莱特都没有等到暴熊,他猜测可能是出了意外,微微皱眉。
“这不是好事吗?”哈利问。他刚算了一下积分,多亏了鲨鱼,他们小队的大部分人都排名靠前,接下来形势一片大好,心情非常高兴。
皮尔斯冷笑,他大概还在为瘦竹竿之前的绿帽玩笑耿耿于怀,语气很不客气:“蠢货,他应该和暴熊对着干,现在杀了那么多鲨鱼,积分是拿到了,但也可能会代替暴熊成为动物保护组织的攻击目标。”
更关键的是,这和节目组的策划截然不同,谁都知道那些家伙的报复心和控制欲多重了,毕竟是加班加点赶出来的计划,被无脑的不配合的选手打乱,任谁都会不高兴的。
其他人听了皮尔斯的分析,脸上的喜色也不由淡去了,只有傻大个,专心啃r_ou_,发出哼哧哼哧的声响。
布莱特左手边的红头发开始自责起来,愧疚地低着头:“对不起……”
“多想无用,顺其自然吧。”布莱特打断了罗纳德,他抚平自己的焦躁和担心,望着篝火发呆,做好了接受报复的准备。
当再次被武装人员带走的时候,布莱特心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被蒙住眼睛,布袋套头,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渣渣。
他的手脚被镣铐锁着,有人给他戴了一个呼吸器,将他扔进水里。除了一开始的慌乱,布莱特很快镇定下来,他双手支撑着身体,慢慢爬起来。
布莱特发现水不深,站直之后只没过他的大腿,他在黑暗中摸索,发现自己大概在一个类似水牢的地方,上面和周围都是坚固的铁网。
脚踩的地面颤动了一下,他听到了机器转动的声音,水面上升,不,确切点说是笼子在下沉,他正在连人带笼沉进水里,这解释了呼吸器的用途。
布莱特不安起来,渣渣不想用水淹死他,这代表着有比水刑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自己。
想起渣渣对电的钟爱,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布莱特在心中苦笑,渣渣于刑讯折磨很有一套,知道如何利用黑暗、放置和寂静给予受刑者无形的痛苦与心理压力。
当熟悉的电流通过全身的时候,男人发出了难以抑制的惨叫,这和以往的疼痛完全不同。
过去是某个部位受到袭击,从接触点最痛,接着疼痛向其它地方迅速蔓延,痛感随着延展渐渐变弱,如一张局部的网,中心最强,周围减轻,尚能忍受;而这一次,在身体被水这一导体包围的情况下,全身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r_ou_,从头到脚,都被一张大网包住了,没有一处不疼,没有一处不是最疼,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布莱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因为耳朵没有堵住,无孔不入的水流进去,带着闪电火花,耳膜大概已经灼成焦炭,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脑子也被烧坏了,脑浆在沸腾,血液也是。他萌生了一种怪诞的念头,自己正在被置于火上烤干,尽管周围都是水。
被迫观刑的侦探深刻地意识到了绅士的可怕之处。
“他的脑子至少要迟钝三天!”他怒气冲冲地抱怨,对一个傻子他要怎么查?
“人我给你了,维修还是审问,由你处置。”绅士假笑,他并没有违背诺言。
侦探愤怒难平,可玩具是人家的,自己只是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