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自由之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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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咽下将要出口的问题。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追问,对方也不会在此时告诉他所有事情的真相。对方轻轻地将木门阖上,他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儿,等到他觉得再不会有什么人出现时,便躺回床上,慢慢平复因伤痛而紊乱的呼吸。他把胳膊盖在眼睛上,遮住蜡烛的光。他的嘴唇紧抿着,毫无血色。过了很久,他才睡着。

雪不知何时停止了坠落,世界重新变得安静。随着天边那道鱼肚白的熹光逐渐扩大,朝日的暖意也愈发清晰。

长庚跪在那里已有一夜了,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笔挺的姿势。直到卯时三刻,天已然大亮时,才有一名起早准备食膳的家仆发现他。

长庚只穿了一件薄褂,其素白之色几乎与雪景融为一体。覆满他头顶的积雪在朝日的照耀下完全地融化了,发丝凝结成一绺绺的脉络。他双眼紧闭,嘴唇乌紫,眉梢和睫毛挂满冰凌,但唇边仍有规律地飘出白色的雾气。

家仆不敢轻易妄动,生怕惹出差池,只好叫来主事的管家,管家又叫来府上的医师。他们将被冻得晕倒的长庚抬到厅中,在屋角架上新的炭盆。医师将长庚的手脚捂在腋下煨热,用沸水的蒸气熏烤他冻伤的皮肤,让他的体表温度缓慢回升。少年惨白的脸颊慢慢显出生气,但他的眼睛自始至终紧闭着。

前厅的动静引来一些门客的注意。他们在门槛外张望,但医师不允许他们进去,担心嘈杂的声响会打扰这名少年的疗愈。

这些人里,没有一人认得长庚,他们揣测他的身份,想象他的故事,编造出理由,解释他为什么在那里跪了一夜——一个从家族仇杀中逃脱出来的少年,仿效程门立雪,为的是恳请辽公子替他血刃杀亲的仇人。一切揣测都与真相若即若离。但没有人想到长庚会是一名皇子。他看上去虚弱而瘦小,在烛光的映照下,整个人像要蜷缩进被褥里,直到消失不见,犹如从空气中蒸发的水滴。他如何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跪了一夜。这些疑问,像没有答案的谜,漂浮在空中,也许最后会被人们遗忘。

近凌晨时,辽公子才匆匆从府外赶回。他连夜紧急抄送了几封机密要件,派人赶在翌日城门开启时送去京畿的若干官员宅邸上。

自从他的姊姊——喻皇后——被人陷构行巫盅之名毒害陛下,软禁在椒房已一月有余。虽然右骁卫从她居住的听雪堂搜出了骨瓮、纸扎人偶等盅物。但直到现在,三法司都无法断案。这是因为所有与此事相关之人在下狱当晚,便死于右骁卫营牢房的大火。仵作验尸后才发现,这些人死前悉数被人折去手脚,斩去舌头。三法司无法找到此事背后的主使,抑或是有人从中打通关节,有意不让人追查。

这桩巫盅案的悬而不决,使得朝中支持喻皇后与太子的官员们惴惴不安。眼下太子远在边关,深陷战事,安危难测。如果恰逢此时,重笃缠身的皇帝忽崩,皇位的继承,有可能会引发一番争抢,随之而来的是夺权的血雨腥风。虽然辽公子早在一月前,便派探子赶往边境,要接太子回京,以备帝位之争,但路途遥远,边疆又战情难测,太子能否顺利回京,仍是未知。

敌人每一步的计谋都衔接得极为j-i,ng妙,待辽公子完全认清整个局面时,才发现自己的棋子已陷入敌手的包围之中。一旦最后一枚棋子落下,以太子和皇后为中心的喻氏家族,以及辽公子苦心经营多年的辽府,都会完全倾覆。

身处被动的局面让辽公子感到焦虑,这是他多年都不曾有过的感受。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所使出的y-in狠手段,更让他不寒而栗。一切与巫盅案相关之人都已无法作证,想在短时间内从中救出皇后,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现在,最后一名证人长庚,因被不知名的刺客追杀,投奔自己府上。辽公子知道自己必须保护好他,因为这个少年可能是自己仅有的几个砝码之一。

话虽如此,辽公子仍不敢将信念寄托在这个平凡无奇的皇子身上。局势的扭转之机还是取决于太子能否平安抵京。毕竟他是王位的合法继承人,又依循祖制,经过边疆沙场磨练,纵然其他皇子的党羽有所异议,想来也不会当众置喙。

在信笺上落下最后一笔后,辽公子将毛笔搁在架子上。他将信笺展开,在烛光下又仔细读了一遍,才将其收进信封。

他站起身,舒展四肢。窗外天色微亮,从支开的窗户中,飘来一缕冷风。辽公子把信纳入衣襟,围上一圈狐裘领,推开屋门向隔壁的别院走去。

新雪初霁,他在雪地上踩出一串脚印。槐树光秃的枝桠向外伸展,在微暗的天色中衬出y-in森的剪影。四周一片寂静,他只听得见雪在自己脚下被踩实的嘎吱声。远远地,他便看见那间屋子的油纸窗上透出的亮光,不知道屋主人是一夜未眠,还是起了个大早。

他轻叩房门,听见一声短促的“进来”,才将屋门推开。

屋内沉闷而昏暗,弥散着一股檀香气息,犹如寺庙的暗厅。霍鸣坐在床沿上,脊背拱起,胳膊肘支在大腿上,双手相握。这会儿,他向站在门口的辽公子往来。霍鸣的上半身是赤裸的,身上被暗器擦到的地方抹了药膏,在烛光下发亮。他的肌r_ou_瘦削紧实,长发缺了发簪,束成一道干燥细长的瀑流,沿锁骨垂搭在胸前。他的右手打满了绷带,微微地动一动手指,便会引发一阵痛楚。他把另一只手覆在伤口上,紧紧地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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