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紧紧地抓住景非焰,在他的身上磨蹭着,惺忪的眼波偷偷地瞥了过来,迷离宛如那一汪多情的春水:“太亮了,晃得我眼睛都花了,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眯着眼,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你不喜欢我陪你睡觉么?床上软软的,很舒服呢。”
“谁教你学坏的?”景非焰竟红了脸,在云想衣的腿上重重地拧了一把。
云想衣吃疼,扭动着身子挣扎着,半搭的丝毯从肩头滑下,露出他苍白的肌肤,仿佛阳光下就要融化的雪,单薄得近乎透明。
景非焰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抚摸着他的胸膛,贴在他的耳鬓旁边低低地道:“怎么愈发地瘦了,今儿又没好好地吃药?”
云想衣紧张地睁大了眼睛,小小声地道:“有啊。”
“胡说。”景非焰在云想衣的耳朵上啃了一口,刻意地沉下了脸,“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早上你把药泼了三回,还咬了太医一下,叶太医方才还向我诉苦来着。”
云想衣揉着耳垂子,微微地蹙起了眉尖:“很苦呢,我不喜欢。”他的声音就似天上的云絮,便只是哝哝地抱怨着,也带了三分绵软,“为什么给我吃那么苦的东西呢,他们好坏呀。”
景非焰苦笑了一下:“你的伤拖得久了,太医说,若是到了秋天还没大好的话,怕是会落了一辈子的病根。你整天昏昏沉沉,不懂得照顾自己,喝口药都闹得不得安生,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惘然低迷,俯下身,在云想衣的额头上落下一个s-hi润的吻,“我的心里……其实,很难受呢。”
云想衣只是倦乏,象虫子一样蜷着,懒洋洋地道:“你难受什么呢,你不用吃药啊。”景非焰的手指触摸着他的嘴唇,有些儿痒了,他迷迷糊糊地含到口中,舔了几下,不知怎的,又觉得恼了,恨恨地咬了一口,“我不吃药,我生气了、生气了!苦死了,肚子都吃坏了。”
彼时,夏未了,晴风摇曳,带着花木柔软的味道。日头熏暖,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又闹脾气,怎么和小孩子似的,真不听话。”景非焰的呼吸渐渐地有些急促,他将那一袭丝毯拉下,露出了云想衣赤裸裸的身体,他的指尖滑过云想衣的胸膛,那道暗红的伤痕宛如胭脂的沉灰,漫过苍白的底色,他吻了上去:“不吃药怎么会好呢?你看你……浑身都是伤,疼不疼?”
“也不很疼,可是很难看。”云想衣噘起了嘴,摸索着自己的脸颊,腮边淡淡的一抹痕迹,似乎从眼角淌下了泪,没有干涸。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青色的y-in影如烟花,晕染了眉尖,他咬了咬嘴唇,“阿蔻说过,想衣的脸蛋最漂亮了……这会儿老大一块伤疤,怎么见人哪?”
“别瞎想,我的想衣还是最漂亮的。”景非焰僵硬了一下,痉挛着抓住了云想衣的手,绞着他的指头,“那个伤是很久以前的了,现在都看不出来了,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又哄我。”云想衣害羞地笑了,扑上去搂着景非焰的脖子吧唧吧唧地一通乱咬,s-hi漉漉的舌头舔过景非焰的喉咙,尖尖的牙齿轻轻地啃住了,摩挲着。
景非焰觉得喉咙好渴,仿佛血液都沸腾起来,把人焚烧怠尽。健壮的躯体覆盖住身下的那个人,紧紧的缠绕,喘息着,象个笨拙的孩子一般吻着他的嘴唇。
“好痒,别动啊……”云想衣难耐地仰起下颌,烟水般的眼眸越过景非焰的肩膀,望向高高的天。
繁花半谢,一只白色的蝴蝶翩跹着掠过花y-in,红蕊轻颤,蝶影倦浓。
“你看、你看……”云想衣忽然扭了起来,伸出手戳戳景非焰的胸口,“那边有只蝴蝶呢,我想要。”
景非焰的脸色有些狼狈,粗鲁地抚弄云想衣的臀部,沙哑地道:“想衣,乖一点,先让我进去。”
云想衣皱了皱鼻子,立时泪水婆娑,怯生生地道:“你不疼我……它就要飞走了,我想要嘛。”细细的声音就仿佛是那蝴蝶的幽幽的呓语。
景非焰恨恨地瞪了云想衣半晌,咬牙跳了起来,追逐那蝴蝶而去。
蝴蝶受了惊吓,瑟缩地颤抖着翅膀,飘摇在茉莉花的边上,那时仿佛花舞、蝶香。
云想衣慵懒地卧在草地上,看着景非焰在花丛中手忙脚乱地扑来扑去,他咬着手指,吃吃地笑。
宫娥守在廊阶外,轻敲更漏,隔着竹帘,鬓影叠叠。
蝴蝶翩翩,饶是景非焰身手矫健,亦弄个筋疲力尽,不过终究是逮住了,拢在掌心,欢天喜地捧了过来,跪在云想衣的旁边,小心翼翼地给他瞧:“来看……”
合拢的双手开了一条缝,蝴蝶在那一线光影中拼命地扇动翅膀,想要飞出。
“给我、给我。”云想衣雀跃不已。
景非焰笑了笑,挑起云想衣一绺发丝,密密麻麻地缠绕在蝴蝶的翅膀上,而后松开了手。蝴蝶飞舞,被长长的发丝牵扯流连,只在云想衣的眼角、眉稍拂过,缠绵着,是花的吻。
云想衣把头靠在景非焰的肩头,眼波随着蝶影流转,絮絮地诉着:“以前阿蔻也常常抓蝴蝶给我玩儿,她比你还笨呢,总把爹爹的兰花扑倒。然后爹爹就会骂我们……有时候,爹爹也会陪我玩,他还给我做了一只很大很大的风筝……”婉转地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茫然的眼睛张望了一下,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