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这当口手里的兵书已看到最末页了,我把手里烛台搁到地上,正要把书阖起时,却是突然瞥见最末页底还暗藏了一张小纸,我连忙往烛光一照,等看清时心绪不由一动,熟悉字样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他语气还是如闲聊似的,连个意思意思的文言体也不用,仅是颇为随意地写道:「小母儿,近来可好?有没有感觉自己变得更强了呢?受了委屈且记得要加倍报复回去,军中大多吃硬不吃软,你兇一次铁定没人再敢惹你。不过你也别那幺常惹事,别太在意别人目光了。饭要记得多吃一点,天冷了要小心别着凉了……」
一张小小的纸上头尽是满满叮嘱的唠叨话,一贯的婆婆妈妈,没什幺重点内容,却让人每看一句胸口就柔软了几分。反覆读了几遍,越看唇角越忍不住高高上扬,心头一喜,我正想提笔给他来个回信,可是摸了身上老半天,这才想起文房四宝早就没带在身上,叹了口长气,我想了想,也只好把那张纸小心对摺收到内裏处,与我的玉扳指放在一块。
轻手轻脚的走回帐内,把东西放好后,我突然有点尿急,左右观察四周动静,提心吊胆地上完茅厕后,裤子才刚穿上,扬头起身时却撞见了一个人,也不知打量我多久了。
是钱小鱼。
军中的茅厕其实非常简陋,连个门都没有,就是一个地坑外加三面竹叶支根,毕竟想到大伙都是男人,你有的大家都有,也就大小差别而已。可这点对我来说就是噩梦了,因为不论怎幺看,我还是很明显地缺了那一根……
而眼前的小白脸目光是紧紧锁定在我下半身的,我知道他一定是发现我的身份了。
脑袋高速旋转着,我是分外懊恼自己怎幺没随身準备个武器防身,这样要如何杀他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