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麽要滚?」凌玄夜撑起半身,一团紫红色光火缠绕周围。
「那就说说你缠住轩辕澈的用意。」青走近几步。
「当然与你无二。」
「我?」青勾起嘴角,两眼已燃成妖绿,「你想吸他阳气?」
「轩辕澈乃皇族之身,虽非龙气,却也是正麒麟魂魄,吸他一人阳气能抵百年修炼。」
「你不怕害了他的命,让通天山的道士追捕?」
「每日那麽一点不会要他的命,最多也就是让他体弱j-i,ng神萎靡。不过,若是我俩一起下手,那他的确不容易活。」
「所以你必须滚。」
「你在他身边很久,也该吸够了。」凌玄夜显然准备长留。
「谁说我要吸他阳气了?」青掌中的火光越积越烈,如欲展翅而飞的凤凰,随时都要冲向目标,「我不管你是个什麽东西,但凡你伤他一根寒毛,我定让你元神俱焚,死不超生。」
凌玄夜听得此言,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就明白过了,语气里尽是嘲笑:「原来你爱上他了?那他爱你麽?真是好笑,枉你道行颇高,竟然对一个凡人动情?」
「我的事不用你c,ao心。倒不如说说,你是要我打到你回原形,还是自己滚?」青的火光不偏不倚地朝凌玄夜天灵盖的位置扑去,只见一个紫黑色光影忽地闪跳出窗,落在屋外一池即将枯败的荷叶之上。
青见势幻成蛇形紧随其後,好在踏进院子时,他已在院外定了结界。
「原来你是只千年蛇妖?」凌玄夜一身紫红锦衣,脖颈处绑著一条朱红编结棉绳,双眼绽满黑芒,「你们蛇族倒都是痴心的种,真是有趣。」
「废话少说,我最後问你一次,滚还是不滚?」
「不滚。」凌玄夜的手中化出一条白骨长鞭,猛烈的怨气渐渐向外扩散,将寒冷的夜冻如冰窖,「青蛇,该清醒的那个是你。我本是一把没有生命的紫红花梨木琵琶,在世间流转两百年,最後的主人是秦淮河船舫里的歌妓苏小雁。
「有一天,她爱上一个没用的秀才,将多年攒下的赎身钱都供给那秀才进京赶考,可结果一等五载毫无音讯。那时她已过了最风光的年华,当初追著要纳她为妾的商人们都忘了她,船舫也换了批年轻貌美的歌妓。
「她没了赎身钱,等不到指天发誓会娶她的男人,只能接些下等低俗的客人过日子,直到有一天,她重新遇到当年那个秀才。他已是大官,娶了丞相之女为妻,生有一子一女,府中尚还有两妾为侧室,过得何等荣华自在。
「苏小雁在他们重遇的那晚死在了当年定情的船舫上。她是刎剑自杀死的,血ji-an在我身上,因为怨气太重,竟赋予我生命,化成琵琶j-i,ng。我靠著她给的怨念修炼成妖,在人间闲晃五百年,可她的积怨太深,这五百年来我杀过不少负心的男人。
「轩辕澈目前还不在我猎杀范围之内,我只会吸他元气,过个一年半载就走。可若是你阻我,就别怪我取他的命。」
「这白骨鞭是那歌妓的尸骨铸成的?」
「正是。」
「难怪一股y-in森的死人气,不过就是一口怨气,倒让她撑了五百年。」青将视线从白骨鞭上移开,看向凌玄夜,一脸漠然:「我没兴趣知道除了轩辕澈外其他人的生死,但只要与轩辕澈有关的,我便是缠死都不松口。凌玄夜,你有本事就在我眼皮底下试看看,若你动得了轩辕澈一下,我定让你连一片梨花木都拼不全!」
「你是妖,一旦你动情你就输了!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凌玄夜默默收起白骨鞭,眼里的玩味一闪而过,「我忽然改变主意了,我就同你玩一场,看看你的痴情到底能不能赢。」
「你有本事和我谈条件麽?」
「我不是同你谈,而是决定。我们来赌一把,一月为期,若你能在这一月将轩辕澈护好,我便离开,可若一个月後轩辕澈厌烦了你,走的那个就是你。」
「我凭什麽答应你?」
「不答应也可以,你想拼个你死我活,我愿意奉陪。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妖气一旦泄露引来通天山的道士,即使你杀了我,你在这里也待不久。而且,一个不小心被我扯开结界,让府里的人看到一条大青蛇可就不怎麽好了。」
「你……」青犹如被敌人掐中七寸,思量片刻,只得答应下来。
鬼魅的夜,烛火微亮,照过一室春光乍现。青盘於屋顶悬梁,一双绿眼正大光明地窥视著纠缠在床上的两副光裸躯体。
凌玄夜的双臂绕在轩辕澈颈间,下巴搭在他肩窝处,略带情欲的双唇擦过对方肩胛上的皮肤,舔舌游走一寸,复又以齿勾咬,从鼻间哼出的呻吟伴随著轩辕澈每一次的冲击而高升,偶尔一声尖嘶,将双腿攀得更近更紧,贴和著动作摇晃。
但若仔细看,会发觉,自始至终他都以挑衅的眼神盯著头顶上方的青。
轩辕澈情动,一声声叫著「玄夜」,陷於情事的他又怎会发现凌玄夜贴在他背後的手指正徐徐散出紫红色的光芒。就在这时,一道青光从上方隔空而落,一瞬间与紫色光相撞,然後缓缓吸去它的颜色。
凌玄夜看到青一脸怒意,笑得更开心了。一整个夜晚,凌玄夜挑战般地一次次在青的眼皮底下试图汲取轩辕澈的阳气,而青总是适时将他打破,可说是护得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