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是真忧心赵深会往心里去,将声色犬马并举,那岂非当他是个玩物,还是个那般玩物。
“哦,殿下无此意就好。”赵渊冷着脸点头,见李逸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忽就勾了勾嘴角问:“殿下,若这犬不好,换作‘狐朋狗友’的狗呢?”
李逸这才反应过来,赵深自始至终是在逗他,顿时气急了抓着赵深的腕子就是狠命一掰,哪料赵深反手轻轻一压,就将李逸的手抓个正着。
李逸慌忙要抽手,奈何那点力气半点不够看的,赵渊斜凑到他跟前,脸上看不出半点不恭,嘴里却道:“可是殿下自个要送上门的。”
李逸急了,“来人——”喝出这一嗓子,才从赵深手里脱出手来。
出了寝庐李逸方镇定下来,他这分明是落荒而逃。于情爱上从来白纸一张的李逸,虽活了两世,对着赵深全然败下阵来。
第四十二章
东宫的秋夜,凉露滴落金阶,李逸望着新月辗转反侧,回忆起白天赵深逗他说“声色犬马”的样子,只觉身上一阵燥热。
赵深不过长了李逸三岁,果然古人早熟,又或者说世子为质的经历逼得他不得不成熟,竟真叫李逸生出对方大了他不少的错觉。
“声色犬马”,要是真能有那么一头犬……
不期然,李逸就想到了碧波潭的那幕,瀑布下的少年,如笔绘出的完美线条,如兽一般的蕴藏力量,那身躯与肌肤紧贴着他的温热触感。
打住,李逸想到自己当时的囧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从婴儿一路当起太孙,他为了不被人发现异常,几乎真的重新过回了儿时。
少年懵懂的爱恋是什么样的,李逸其实并不清楚。
前世他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书画和篆刻上,等进了美院为了在艺术上不断突破,又忙着横向汲取西方艺术的养分。
对美的欣赏是深入骨髓的,对爱,李逸就浑然无知了。
一个将所有的生命与热情都献给绘画的人,重活一世,因着身份的改变,生命中除了画画竟也多了许多色彩,多了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