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染正低头想着,马车外面忽然传进一道从未听过的低沉声音,“主子!”
“说。”一直神色淡淡的长孙祈沐应了一声,神色未动分毫。
来人武功高绝,轻功更是出色,他出声之前景染甚至未能察觉到他的靠近,足以证明这个人丝毫不弱于罗译和罗诺,应当是长孙祈沐一直养在暗处,连她都未曾见过的人。
景染看着她,听马车外的人又禀报道:“属下找到了人,就在距这处十里外的无雪干谷,不过已经……”
景染呼吸忽然一滞,长孙祈沐要找的人,除了半年前忽然自青越皇宫消失的凤皇后,还能有谁?
“继续说。”长孙祈沐沉默了片刻,再次出声,长密的眼睫全部纤垂而下,看不清眸中情绪。
姜柏奚和末歌脸色也不好,听车外的人继续恢复了无波无澜的声音,“荔贵妃也同在,守着二人的棺椁不让任何人近身,因此属下没能把人带回来。”
长孙祈沐又阖了阖眼,纤薄的唇瓣动了一下,低声道:“下去罢。”
车外再次归于无声无息,姜柏奚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个人的武功之高,不过她显然更注意另外一件事,皱眉问道:“二人的棺椁?哪两个人?除了凤姨还有谁?”
长孙祈沐没应声,忽然闭眼靠在了车璧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了浓重的暗影。
景染将人轻轻揽进怀里,抚了抚她清瘦的背脊,声音中也含了某些不知名的情绪,低声道:“乌荔国中凡是能排得上号的人倘若身殒,我们便能收到消息。而如今,这个人除了是一直存活于世人口中,却已经整整十六年无人真正见过的晏贵妃,也就是——靳鞅的母妃,还能有谁。”
“她们二人怎么会……”姜柏奚惯然地话出一半儿之后才忽然停了声,紧紧拧着眉没说话。
其实景染说得已经足够明显,几月前她们三人也曾提到过此事,彼时只当凤皇后倾心于靳鞅父皇,所以这些年虽嫁了越帝为后,却一直暗中注意着乌荔皇宫的一消一息,同时与当年同为德钦王妃侍读,却嫁了乌荔皇帝的靳鞅母妃素无往来。
如今想来,凤皇后这些年来真正挂念怕不是乌荔那个糟老头子,而是真真正正有着超越了青梅之情,却最终只能隔着遥遥万里,记惦,或记怨的晏贵妃。
“拐道去无雪干谷。”景染忽然对驾车的蓝歌吩咐了一声,同时揽着长孙祈沐的脑袋摸了摸,柔声道:“乖,睡一会儿。”
长孙祈沐没说话,紧紧回揽住景染的腰身,靠进了她怀里。
姜柏奚也皱着眉闭一言不发,同样靠上了车璧。
一路再无人说话,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剧烈摇晃了一下。
长孙祈沐轻轻蹙眉的同时,在眨眼之间伸手将自己与景染掉了个来回,揽着她护在怀里,自己砰腾一声撞上了车璧。
作者有话要说: wuli小公举这个人怎么说,她就是受了也是以攻的气势受的,略略略●v●
第98章 无雪干谷
“混账东西!”景染往她背后垫的手臂慢了一步, 听耳边的人好似低低闷哼了一声, 顿时恼怒地挣起身。
长孙祈沐被景染骂地怔了怔, 好似有些不开心地将虚张着的手臂收了回来, 墨黑的眸子里晕霭了温柔的波光,一动不动看着景染, 笑着点头,“嗯, 我是混账东西。”
景染顿时气急, 想打打不得, 想骂又舍不得,只得又怒声地重复了一遍“混账!”
她这么说着, 手底下却是丝毫没有停顿地去攥长孙祈沐的手腕儿, 将手指搭上她的脉搏。
猛然一晃之后的姜柏奚没心思先去管二人,立刻挑开帘幕问道:“蓝歌!怎么回事儿?”
“太子!”已经下了马车的蓝歌正站在两匹马身侧查看,听到姜柏奚的身影立马回身, 脸色不好道:“此处不知有何古怪,这两匹马——已经死了!”
姜柏奚眼睛一眯, 看了眼没有丝毫异样的两匹马, 脸色难看地拉着末歌下了马车, 亲自上前查看。
“我不碍事儿的。”待到马车帘幕刚一落下,长孙祈沐便忽然朝前倾身,凑近了景染,温柔看着她,“你莫把我当纸片儿人。”
温软馥郁的气息几近打在鼻息间, 景染心下一软,手指自长孙祈沐手腕儿上离开,“我如何是将你当纸片儿人,你不知道自个儿原本受了多重的伤么,这种碰撞对我来说根本……”
“我自然知道的。”长孙祈沐忽然将景染要离开的手指轻轻攥进手心,一路送至唇边轻轻吻了吻,看着她的眼睛轻柔道:“不过你是我媳妇儿,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该护着你,我也想护着你。”
她的手心的唇瓣都温暖如斯,可说出口话却令刚刚软化下来的景染蓦然抬眸,“混账!”
“我是你媳妇儿,你想护着我,你该护着我。那你呢,你就不是我媳妇儿么,我……”
“我自然不是你媳妇儿的,”长孙祈沐忽然打断景染的话,故意殇着眼角,低低道:“我是混账。”
景染差点儿背过气,恼怒道:“你就是!”
“就是什么?”长孙祈沐忽然又凑近了景染,将额头亲昵贴到她额上,眼底蕴了深深的笑意,好整以暇道:“是媳妇儿?”
“是混——唔……”含含糊糊的声音忽然被吞没,长孙祈沐倾身而下,将半跪着的景染整个人捞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细细密密的亲吻极快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