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洲笑笑,眼睛通红,像是只无能为力的兔子。
陈父叹了口气,然后示意赵秘书推他出门。
陈洲静静的跪在地板上,陈父的轮椅经过他的时候,没人看到,垂着头的他滴出了一滴泪。
“你乖一些,你的那个小朋友还在别墅里等你呢,等你回去,他的菜也就种好了。”
陈父的轮椅最终还是没带停顿的离开的门口,棕色的木门缓缓关闭,陈洲跪着的背影像是一个就要融化的雪人,在明朗的萧条里渐渐淡去。
……
十五分钟之后刀疤男终于带着黑箱子走到了陈父的书房。
“我给他注s,he了一只,六个小时后再打一支,然后连续打三天基本就可以了。”
陈父老了,整个人泄了气似的坐在轮椅里,桌面上是一张照片,他们父子三人的,很久很久以前照下的,那个时候陈志还是个不经事的n_ai娃娃,陈洲也不大,但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模样。他站在端坐的陈父身后,像是一棵树。
陈父问他,目光未曾离开那张照片:“他说什么了吗?”
刀疤男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陈大公子什么都没说。”
陈父没做声,赵秘书示意他退下。
刀疤男微一颔首,然后静静离开。
其实他没有告诉他,陈洲确实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平静的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针尖刺破皮肤的那刻他笑着把眼睛闭上,然后滑下了一道眼泪。
接下来的三天陈洲一直都在这间卧室里,他开始怕冷,时常抱着腿披着被子坐在床上,一夜一夜的不睡觉,疼痛总是不期而至,最初他还能咬着牙克制自己不要想,可是慢慢的,他发现理智已经不足以战胜这些磨人的东西。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来一针,再来一针,打上就不疼了。”
到了极度寂静的深夜,他睁开眼看到的却只有铺天盖地的雪花,他知道自己出现幻觉了,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喘气,只怕微微的一点动作就会激起身体最深处的渴望,他熬的实在难受,就只能不停的喝水。他的汗出了一身又一身,保镖们把被子换了一遍又一遍,而那个刀疤男也准时准点的过来给他打针。
陈洲不再挣扎,甚至连表情都懒得做了,他就沉默的看着针头刺进他单薄的皮肤里,里面的液体被注s,he进去,然后几秒之后,一种异常快乐的感觉在他身体里蔓延开来,似乎能感染每一个疲惫的细胞。
而这种快乐,时常让他难过的想哭。
最后一次注s,he的时候陈洲已经被一副手铐挂在了床头,三天,他似乎瘦了很多,他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费力的起身靠在床头,问那个沉默不语的男人:“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再不回家,家里的那个小东西就要急死了……”
刀疤男听见了他的话却依旧没做声,他规整的摆好一切用品,然后走出门去。
当天下午陈洲被放出卧室,他临行之前被打了在这个家里的最后一针,刀疤男把那个黑色的皮箱交到他手上:“一周的量,你知道的,以你现在的注s,he量和身体条件,根本戒不了。”
刚刚打过针的陈洲显得没那么脆弱,他的那套衣服已经s-hi的不成样子,没办法,只能从陈志的衣柜里取出一件,稍微小了一点,不过对于已经熬了三天来说的陈洲正好合身。
陈父在门口晒太阳,看见他出来,说:“不要做让我不开心的事情,你明白吗?”
陈洲低头笑笑,然后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离开。
而别墅里的赵达达显然并不知道这三天发生了什么,因为那天陈洲离开不过两个小时后,就有声称“公司里的人”到家里来,说陈洲被安排出差三天。
赵达达心里虽有疑惑但并没有做何猜想,他埋头苦耕,把一颗颗水灵灵的白菜种进花园里,想着只要陈洲回来,就能看到了。他甚至把那张放在花园里的桌子换了一个崭新的桌布,他抱着一脸无知的豆丁坐在椅子里,于黄昏的寂寞中慢慢等待陈洲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