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是一直怀着这种心思,仗着夏越对自己的依赖和感情为所欲为,却从来没有想过夏越的感受。
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孟怀远下车转身把夏越从车上抱下来,袁尚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见孟怀远也跟过来了,脸色很不好。
但是这人何其聪慧,很快就看出端倪了,断定这两个人肯定是闹别扭了。
顿时嘴角上洋溢出笑容来,湛蓝的眼睛挑衅的看了眼孟怀远,似乎在表达着——哼哼,你也有今天啊。
孟怀远嘴角抿成个刚直的弧度,但是碍于夏越在这儿,也不好发作。
袁尚用目光嘲笑了孟怀远一会儿,然后又开始观察夏越,发现夏越可能是心情不太好,跟他们来一起护校的还有几个同学,其中就有夏越的同桌霍燕,夏越不太爱跟班里的女同学说话,但是对这个女同桌还算来的上。
霍燕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夏越也哼哈的敷衍,没什么太大的兴致。
于是袁尚趁着孟怀远去给夏越买水,别的同学都出去吃饭,教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凑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
“你这还叫没怎么?”
袁尚的北方话说的越来越好了,已经不是刚来的时候,说话还带着外文腔调。
夏越歪头看他的眼睛,不得不说,还真的是一双非常漂亮深邃的眼睛,也许是混血的蓝眼睛,所以总带着些许璀璨华丽的感觉。
袁尚没让夏越这么仔细的看过,倒看的他有些发毛,不自然的别过脸:“你到底怎么了,跟…跟孟怀远因为什么吵架?”
“你能看出来我们吵架了?”夏越反问。
“这还看不出来?”
袁尚无奈,平时腻歪的跟什么似的,如今你都不理他,这要是看不出来那就是瞎子了。
“也没因为什么。”夏越趴在桌子上,声音恹恹的说道:“就是我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袁尚听不懂,只能问道:“为什么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怎么说呢……”夏越长叹一声:“就是……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袁尚略微皱眉:“那是他惹你生气了么?”
“也不是……”夏越摇头,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以为我跟他……我跟他已经是两口子了,我们虽然不能结婚,但是似乎也应该像普通夫妻一样,他的是我的,我的是他的,我们是一家人,一起为着未来打算努力,一家人在一起,应该是不分彼此的,谁能多出些力,就多出些力,谁也不会计较彼此付出多少,我们共同承担着风险,也会共享彼此的一切。”
“就像《致橡树》?”袁尚c-h-a了一句,说完以后就是风暴般的妒忌。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盟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致橡树》是他最近才读的一首诗,一开始他还不能很好的明白这位叫做舒婷的女诗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听了夏越说完以后,这样的诗句便突然跃到脑海里,瞬间就明白了,这就是夏越说的意思。
夏越没有理会混血王子莫名的文艺情怀,而是看了眼门外安静隐藏的高大身影,嘴角弯了弯,笑容几乎是一闪而逝的,随后他便重新趴回桌子,不再说话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散伙饭
一首《致橡树》曾经抚慰了多少人的心灵,就像袁尚这种从小接受美式教育的人,都会被这种相互依偎永远并立共担风雨的爱情缩俘获,谁能知道,这孩子几年前念课文都费劲。
可夏越觉着,两个人在一起,最让人安心的似乎是义务二字。
他不知道这个词是否正确。
可是却是亲身经历。
上辈子他无父无母,活在这个世上,总是小心翼翼的,自己一个人,在哪儿都觉着没有归属感,走在马路上都害怕自己出了车祸没人去医院照顾自己。
诚然,那个时候的他有孟怀远,孟怀远在他身边照顾着他的一切。
可他还是觉着不安。
为何不安,因为有人对他说过,你的父母去世,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
所有人对你的好,都是有所图的,都是要你往后报答回去的。
没有人会再为你的生活你的人生责无旁贷的承担什么义务了。
于是上辈子他从来不肯对孟怀远敞开心扉,整日栖栖遑遑。
所以,他才会在刚才故意说那些话给孟怀远听。
他想告诉他,因为我们是一起的,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义务,并非我应该那么做,而是我必须那么做,不用你报答,也不用你觉着不安,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我跟你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谁有夏越j-i,ng明!
他知道的,他向来是知道自己的。
这辈子无论孟怀远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会原谅他,从前他甚至以为,无论孟怀远做出怎么样的决定,他都会毫无条件毫无怨言的站在他一边。
但是现在他知道,他还是无法看着孟怀远耽误前程。
尽管他早就打定主意,这辈子要让孟怀远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可是他没办法看着他奔波吃苦。
这是他的私心。
夏天的教室很闷热,好几个中午吃饭的学生都回来了,三三两两的坐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
夏越一直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孟怀远就回来了,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