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带着亲信和一支j-i,ng锐队伍,往西城区撤离,他们从墙上垂下条绳梯,攀爬绳梯逃出寻丘。一大群人,在昏暗中悄悄行动。
寻丘上的晋夷部将们,很快就发现找不到他们统帅,他身姿轻盈地又跑路了。命苦如斯,部将们只能自己指挥,各打各的。
天快亮时,晋夷兵大多溃逃出寻丘,守城的老实人实在支撑不下去,举城向姒昊投降。
姒昊攻城这夜,寻丘南区的不少居民,偷偷协助姒昊的军队。他们往城墙上抛绳索,让姒昊军队抓攀,他们帮忙拽拉。他们大多是被晋夷奴役的寻人,也有少量的寻丘贵族。
这批人中,以寻缶为领导,寻丘沦陷得如此之快,有他们的一些功劳。
天亮后,寻丘厚重而高大的木门被推开,姒昊骑着一匹大白马,率领军队进入寻丘土城。他高大英俊,威风凛凛,自有一份王者的气派。投降的晋夷士兵,丢弃甲胄武器,聚在城中,等待发落。
他们垂头丧气,但又忍不住好奇,抬头张望帝昊。
传说帝昊从未打过败仗,传说帝昊不惧弓箭刀剑,传说帝昊能御龙。除去这些真假的传说外,帝昊还有另一个事迹,为人所知:他不杀祭,也不会坑埋俘虏。
姒昊骑马来到俘虏跟前,将他们扫视,他对身后的一位朱袍男子说:“苏卿,你将他们安置。”虞苏躬身应诺,他让人将俘虏带下去,囚在城南,给予水粮。必要时,也可以给予草药。
处置好俘虏,虞苏没有闲下,他带着侍卫、医师在城中走中,探看士兵们的伤情。
这位穿着朱袍的帝昊亲信,很得士兵爱戴,他并不高大的身影,在城中来来往往。虞苏很少会去留意别人是否在观察他,或者注目他,否则他会看到一双沉思的眼睛。
这一双眼睛盯着他,已经有好些时日。
虞兵大部分驻扎在寻丘外头,只有少量在寻丘西门歇息。虞苏过去,正好见到妘周和风川领着一支小队进城,这支小队里的士兵,以虞城北区的人居多。
这些时日,光顾着打仗,虞苏和这两位亲友交谈得少,也不常能碰上一面。虞苏过去打招呼,风川和妘周都像其他人那样称呼苏卿,客气中,也带着份昔日的亲切。
“川,妘周,你们那边有人受伤吗?我这里有些止血的草药。”虞苏身后跟着医师壶,壶擅长制作止血的草药。壶背着个医箱,他是个相当寡言的人,听到虞苏提他,他不过挑了下眉头。
妘周说:“都有。”
风川回道:“勉医师给了药,我们受伤的人不多,够用。”
虞苏点点头,虞兵里也有位厉害的医师,而且比壶平易近人。虞苏跟两位友人寒暄几句,对壶说:“壶,我们到昆戎军那边看看。”
壶有点小小不乐意,说道:“他们戎人皮糙r_ou_厚,往时送他们的药都给浪费了。”虞苏朝他投去一眼,眉梢带笑,壶有些无奈地拉拉医箱带子,默默跟上去。
昆极带来的士兵是昆戎的j-i,ng锐,魁梧高大,强悍而可怕。他们即使受重伤,也不肯好好疗伤,反而以身上有刀箭伤为荣。壶只喜欢热爱生命,乖乖养伤的伤患。
虞苏对姒昊的友军一视同仁,缺衣缺药,他这里支援。他是帝昊的卿臣,掌管物资的输送和分放,也是由此,军中人人都认识他这么位苏卿。
帝昊信任他,胜过于任何人。如果有人得苏卿赏识,亦会为姒昊提拔。
伯密站在城楼上,目光搜寻虞苏那一身朱色袍子,在一众灰扑扑的将士里,他很显眼。伯密身边跟着一位少年,那是他的孙子姒舟。姒舟不解祖父在看什么,直到见到虞苏的身影,从城门外进来。
“大父,我近来从阿员那儿听闻一件事。”
姒舟有倾述的yù_wàng,不过伯密没怎么搭理,他在沉思着什么。姒舟自顾自说:“他说苏卿和后昊有私情,所以才事事交由……。”
“别胡说!”伯密打断孙儿的话,脸上带着怒容。
“我……我也觉得是胡说……”姒舟愧疚低头,记忆中祖父从不发怒。姒舟觉得自己说了很不好的话,让祖父失望了。
姒员比姒舟年长,他们同是在规邑长大的洛姒族,这次姒昊攻打寻丘,他们才一起入伍。姒昊从洛姒族中挑选出一批青年才俊,有才能的都得他重用。
虞苏穿过城门,没有听到城楼上他人的议论,他就是听到,也不觉惊诧。有些人知道他和姒昊的关系,这些人都很可靠;有些人猜测他和姒昊的关系,这些人只能猜测。
入住寻丘后,姒昊驻守寻丘,派遣士兵修葺城墙,以待晋夷军来夺城。虞苏派遣骑兵去夷城,晋东和雒溪通报胜利,并且让留守的将臣将物资输送来寻丘。
大战后,是一段休息的日子,晋夷军一时也召集不来大军进攻。晋朋的军队经过这几场惨败,被打残了,但是帝邦强大,还没真正垮掉。
一日春雨,虞苏在姒昊的大屋中登记寻丘的人口,记述当地的地理。姒昊打算将日后投奔他的帝邦遗民,都安置在寻丘一带,芒川富饶,足以安居。
姒昊和虞苏闲聊,突然姒昊说:“苏,明日要去莫滨祭祀,你和我一样,都穿玄色衣服。”
莫滨在潍水东岸上,离寻丘有段距离。这个地方,是潍水的落日之所,也是埋葬帝向的地方。当年帝向自刎,晋朋掩埋了他,将他葬在潍水之滨。
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