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韩栈衣欣喜好一阵子,他以为执骨不会同自己回去,却没想到非但回去了,还住进了自己的府上。
当二人踏进卿尘府的时候,执骨谈笑般调侃他:“卿尘君,你说你弄个卿尘府,可是真准备倾国倾城?”
韩栈衣难得的面颊红了几分,道:“我也是第一次入府,并不知名头。”
哦,对哦。
执骨想到,这么多年,韩栈衣都是在麟国度过的。
“四皇子。”执骨笑了笑:“这里头连个女眷也无,我若来了,岂非要做四皇子妃了。”
他本是无心玩笑,话说出后,却陡然掩了唇,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解尴尬,望着盯着自己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卿尘君,执骨又道:“咳,开玩笑,玩笑。我怎么可能做四皇子妃嘛,怎么着也是将你娶回去做将军夫人。”
他笑了笑,又转头跟了一句:“是前将军夫人。”
被他这调皮模样弄的没法,韩栈衣摇了摇头,无奈的跟了上去,他淡淡道:“骨头,其实四皇子妃不错的。”
“恩?”执骨瞪着眼睛瞧他:“你说我啊?”
“恩。”韩栈衣点头:“这里并非不能嫁娶男儿,你若愿意,我便娶了你。”话闭,又想了想,栈衣眼角染上笑意,他继续说道:“你这么凶,我若不要,便没人要你了。”
“韩栈衣!”执骨怒气冲冲朝他冲来:“你再说一遍!”
见他恼怒,栈衣难得的心情异常好,他足间轻轻一点,落在楼阁间的参天大树上。
轻轻旋身,韩栈衣躺在树干上,他身量长,刚巧占满了树干。
而执骨脾气来了也没管三七二十一,照样追了上去。
刚准备落在栈衣躺着的那根枝干上,一瞧,傻眼了!栈衣那双长腿将枝干霸占的满满儿的,根本没有给他站的地方。就那么一顿,气力一散,眼看着自己要坠落下去。执骨慌忙再次提力,冲着韩栈衣就来。
韩栈衣惊讶的睁着双眸就见执骨朝自己扑来,然后好巧不巧的一屁股扑坐在他腰上。
韩栈衣本能的起身弓腰,生怕执骨坐到了什么不该坐的地方上,连忙往前挪了几分。
执骨也没想那么多,大呼一声:“栈衣!”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韩栈衣连忙去接,伸出双手成环抱状。
执骨扑通一声栽在了他的怀里,手去圈住栈衣的腰,发觉自己没掉下去,不经深呼吸了一大口:“真险啊!”
“骨头。”
栈衣似有难言之隐,耳根红的透彻。
“干什么。”执骨眯眼看他,屁股还弹了弹:“借我坐坐不行吗,我没地方了。”
“不是……”栈衣哭笑不得,“你往前来些。”
执骨屁股挪动了几番。
“你再往前来些。”
执骨又扭了扭屁股。
“你……”栈衣深吸一口气:“你还是别动了。”
话闭,他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调息平复。
执骨没想那么多,他顺势爬到了树顶上,站在最高处,一眼望到天边。
在这里,能看见无邪京城的全景。
而远处的夕阳渐落,这里,美到极致。
仿佛洒下的光都沁着橘色的芬芳,暖意融融的照在每一处。
街上星星点点的燃起烛火,有小孩在挨家挨户的讨要糖吃。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只有这四皇子府,安静的不像话。又陌生的不像话。
今日,是执骨与韩栈衣第一次来,执骨如此,栈衣也如此。
莫名的,夕阳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能让人渐渐发起呆。
执骨想起了麟国的京城,好像也别无二致,一样的美,一样的人丁兴旺。
幼时,他在京城轻歌纵马,无法无天。
人们看着他跪地不起,害怕的哆哆嗦嗦。
他从来不给好脸色,但又从不真的对人下手不留情。想奖励谁,又拉不下那个脸,总是臭着经过,然后偷偷塞些什么东西。
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真傻。
童年的记忆,不太深。
更有一部分像缺失了似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太久远了,记不得也是正常。
虽说夕阳之下,会勾起思乡心切。但执骨却没那么多惆怅。
韩栈衣落在他身边,问他:“在想家?”
“还好。偶尔吧。”
执骨笑着问:“我若说我想家,你会送我回去?”
看着执骨好一会儿,韩栈衣点头:“恩。你想回家,我就陪着你一起回去。”
“你跟我一起?”执骨哑然失笑:“你可是无邪未来的皇帝,哪能说跑就跑,而且和我去麟国,你知道多危险吗。你是敌人,我是罪臣,不要命啦?”执骨无奈的摇头。
韩栈衣却不觉得有什么:“和你在一起,有何所惧。皇位纵然男儿所爱,但若心头有更重要的,弃又如何。”
沙沙作响的树叶摩挲声,在身旁不断响起。远处的夕阳只留下了零星昏黄暖意的光芒。执骨侧头看着韩栈衣,他漆黑的发被余晖度了满身,逆光中,晶莹剔透的仿若乘风而去。
眉间英气淡了几分,瘦削的脸颊在余晖中忽然温柔的起来。
而高束的马尾,不断的在风中飞舞,有几缕落在了他的唇上,韩栈衣细心的替他捋开,挂在耳后。
风有些凉,却不那么凉。
执骨就那样望着韩栈衣,望着迎着夕阳,面色全然泛着暖橘光影的他,和风华绝代的温柔眉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卿尘君,你真像颗大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