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嘛,哪有什么秘密?”戴韵丽乐呵呵地说,反倒是戴小冠,被姨甥二人绕晕了,心说这都什么事儿?她怎么一个也没听明白。
“长什么样儿,快给我看看。”听说和尚脾气秉x_i,ng的谢飞白竟然有找对象的苗头,一家子人都围过来,好奇地看着他,心想这得是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入得了谢飞白的法眼。
“小冠前几天说要给我介绍她们隔壁部门的主管的,我以为她和您说了。”谢飞白好奇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一圈人,就是谈个恋爱,也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
“新来的那个杰西?”戴韵丽显然跟不上谢飞白的思路,迷茫地看了他一眼,谢飞白不知道主管的名字,但是听说是新来的,那估计就是他了,于是他很坦然地点点头;戴韵丽又转头看看戴小冠,这时候的戴小冠已经快要把头埋在胸口了,红着脸,不搭话。
“小冠跟我说,杰西是同志呀!喜欢男人。”戴韵丽猜到这兄妹俩肯定有事儿,但是具体是什么事儿,她猜不到,只是迷迷糊糊能猜出个轮廓,真相像是被一层纱,或者一层雾笼罩了一样,怎么都看不清。
“我还以为您刚刚问我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呢!”谢飞白终于明白了,把不住门的嘴,直接在自己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出柜了。
“不能找女朋友了?”戴韵华刚刚还在擦杯子,听到谢飞白要找对象,赶忙跑过来,连手上的水都没有擦干净,这时候突然听见自己儿子不喜欢女孩子,吓得手一抖,玻璃杯子掉在了地板上,被摔得粉碎。
谢飞白点点头,赶忙把玻璃碎片捡起来。他心里也不好受,本来以为表妹已经把自己是同x_i,ng恋这事告诉阿姨了,脑子一时短路,说出这么句话,现在倒好,在挺喜庆的日子里出柜了。也不知道爸妈还认不认自己这个儿子了——在同志论坛里,他每天都看到有人因为出柜而被迫远走他乡,身边除了个同x_i,ng`爱人再没有亲戚朋友,他倒好,连个同x_i,ng`爱人都没有就要被赶出家门了。他越想越觉得难过,三十岁的人了,一边捡玻璃碴一边哭,也没声音,眼泪滴滴答答地掉在玻璃片上,看起来流光溢彩的。
谢飞白捡玻璃片的时候手被割到了,出了血,谢飞白把它藏在手心里,不让爸妈看见,戴韵华想了一会儿,很严肃地把谢飞白叫过去,坐在沙发上。谢飞白坐得笔直,像是小时候因为打架闹事被妈妈批评一样,垂着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飞白啊,我和你爸刚刚商量过了,我们尊重你的决定。”戴韵华还当他是个小孩子,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又因为儿子比自己高了一头多,即使是垂着头,也有些费力,嘴里就念叨着说,“怎么就长这么大了呢?都抱不过来了。”
说着说着自己的眼泪哗一下就流出来,赶忙擦去,却擦不干净,亚麻衬衫的袖口都s-hi透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怎么就喜欢男孩子了呢?”她看眼泪擦不干净,索x_i,ng也就不擦了,抱着比自己高,比自己壮的儿子,百思不得其解。
“爸妈,我对不住你们。”谢飞白也觉得难过,抱着妈妈不再年轻有力的肩膀,哭得不能自持。而他爸站着,搂着哭着的母子二人,一反往常爱说笑的x_i,ng子,自始至终都沉默着。
“那是对不住我们吗?你有什么对不住我们的?我们家的儿子孝敬着呢!”戴韵华眼睛还被眼泪糊着,嘴里却不闲着,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教训着他,“我们是怕你难做人啊!咱们国家传统,你们这样的毕竟是少数,以后还不知道要受到多少白眼。现在你妈还活着,流言蜚语还都能给你挡回去,你爸你妈死了之后呢?谁还来护着你啊?我不放心啊!”戴韵华越想越来气,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肩背上,疼,疼的厉害,但是他知道,他这身体上的疼,不及他爸妈心里的十分之一。
“儿子不孝!”谢飞白起身,松开他妈,跪在地上,等着责罚。他让爸妈c,ao心了,他有错。
“听说小冠给你介绍的对象是外国人?”戴韵华一边哭一边问,另一旁的戴小冠也垂着头,不敢说话。就因为刚刚出柜的事情,戴韵丽快把戴小冠数叨哭了。
“是。”谢飞白跪在地上,心里想着,就算是他妈把自己腿打折了也不能跑,让爸妈发泄出来也好,他心里的愧疚也会少一些。
“那个国家能同x_i,ng结婚吗?”
“啊?”谢飞白因为哭太久,还打了个哭嗝。
“能不能同x_i,ng结婚!”戴韵华恶狠狠地,又问了一遍。
“能,连国家领导人都是同x_i,ng恋。”谢飞白不知道戴韵华又是唱的哪一出,赶忙作答。
“那你跟他处着试试看吧,能结婚总比这么单着强。”像是终于认输的赌徒一般,她长时间挺着的肩膀终于塌下去,垂头丧气的。看起来落魄又可怜。这已经是她能为身为同志的儿子在这个国度里找到的最好的出路了。
郑望西马上就要开学了,这些天频繁地去谢飞白家里蹭饭,那么个英俊的年轻人,总是往郑望西家里跑,几次的功夫,小区里的人就都知道小谢老师有个年轻的朋友,英俊得像极了当年他们的梦中情人——或者,对大爷们来说,是梦中情敌。
这天郑望西和谢飞白一起去超市买菜,就在谢飞白在蔬菜区认认真真挑选蔬菜的时候,郑望西突然说,“卫凇啊,得了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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