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道:“你看那两个人如何?”
柳丝道:“才讲了没几句话呢,尚未看出不妥。”
鸨母点点头,道:“前些天刚来了个奇奇怪怪的捕快要找你,今儿个又来了这么两位爷……你可要仔细着些嘴儿,不该说的别多嘴。”
柳丝道:“阿娘,我知道的。”
鸨母眯着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忽然道:“丝儿啊,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了,怎么咱们家丢个人这种事,会传到捕快的耳朵里,还专程上门来问,莫不是你……说漏些什么吧?”
柳丝神情一窒,随即讨好地笑着道:“阿娘怎么会呢,便是我想说,也没什么可说的呀,。即便咱们做的是皮r_ou_生意,那也是正经的皮r_ou_生意,大家你情我愿的,又碍着官府什么事呢?”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问:“阿娘,那捕快为什么来问沉香失踪一事,可拷问出结果了?”
“没呢,”鸨母轻轻摇摇头,“看不出来年纪不大,骨头倒硬,撑死了不肯说。不说便不说吧,总归不过一个小捕快罢了,我看他的令牌应该是底下县府衙门里的,上司顶破天不过一个小县令,七品官,我看哪个敢动我们鸳鸯馆?”说罢,冷冷一笑。
柳丝奉承道:“阿娘说的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哪里需要放在眼里?”
“话虽如此,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鸨母微微一挑眉,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纸包,展开,里面包着的是些白色的粉末,捏了一撮洒入酒壶里,晃了一晃,鸨母低声道:“那两个人,你盯紧些。”
“是。”柳丝说罢,目送鸨母离去,然后抱着酒壶回到房间。
听见门口传来响动,寇落苼轻声道:“来了。”原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两人“嗖”地分开,齐齐回头看着柳丝笑,“你回来了。”
柳丝笑道:“两位公子久等了。”挽袖替两人一人倒了一杯酒,道:“女儿红可是咱们这儿出了名的,公子一定要尝尝。”
寇落苼抬手拦下了傅云书去接杯子的手,笑道:“让我们等了这么久,却只给喝杯酒?”顿了顿,缓缓勾起嘴角,哑声道:“你就是这么伺候客人的?”
柳丝眼珠子转了转,纤细腰肢一转,坐上了寇落苼的大腿,抬起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捏着酒杯往他嘴边送,“那奴家伺候您喝,如何?”
寇落苼勾唇笑着,却并不把人推开,只轻轻挡住她送上嘴来的酒杯,道:“你先自罚三杯。”
柳丝并不犹疑,嫣然一笑,仰头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然后冲寇落苼抛了个媚眼,“一杯。”
“莫急。”寇落苼抬手将酒壶拎起,又给她满上,“还有两杯呢。”
傅云书便杵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坐在寇落苼大腿上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最后小脸晕红,醉醺醺地靠着寇落苼的胸膛,道:“奴家已自罚三杯,该……该轮到公子您了。”说着,又把杯子朝寇落苼嘴边凑去。傅云书看着看着,终于按捺不住,劈手将柳丝手里的酒杯夺过,冷冷地道:“怎么只有他喝得,我却喝不得了?”
柳丝这才记起身边还坐着另外一位,立即赔笑,“公子莫气,奴家这就来伺候您。”
寇落苼却警惕地察觉小县令话里有话,不敢随意应答,只睁圆了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傅云书。傅云书却不吃他这一套,轻哼一声扭过头不看他,仰头一口将酒吞进肚子里。柳丝道:“公子真是好气魄。”举起酒壶又要为他满上,“人生得意须尽欢,不如再来一杯?”
傅云书尚未回答,寇落苼却抬手将他的酒杯口掩了,道:“今晚不宜多喝。”见小县令似是想说些什么话来反驳,又道:“阿弟,莫要忘了你明日要去哪里。”
满腔酸气与妒意嗤嗤泄了个干净,只不过一杯酒而已,傅云书却忽觉头痛无比,立即怂了,将酒杯推得远远的,道:“是,我今晚不能多喝。”
柳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试探着问:“两位公子明日是要谈生意么?江北府生意人可多,也有不少上咱们鸳鸯馆来谈的,还有特制的房间,两位公子若是需要,柳丝可为您两位留一间。”
“倒也不是生意。”寇落苼道:“这桩倒霉事,可比谈生意要麻烦得多。”说罢沉痛地叹了口气,紧皱眉头。
柳丝善解人意,立即绕到寇落苼椅背处,替他轻揉太阳x,ue,柔声道:“公子可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不如讲出来与奴家听听,兴许心里能好受些。”
寇落苼道:“家父身染重病,久治不愈,我们兄弟俩一路替父寻医问药至此,听闻不少人说州府云间寺的菩萨灵验,便想着明儿个去拜一拜。既然是拜佛,总不好一身酒气地去,喝个一杯意思意思便是了。”说这话时,他又看向傅云书,拧着眉头,缓缓摇了摇头。
傅云书自知理亏,闷声不响地垂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