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进组,身边少了牛玉萃,罗望有些不习惯。
到清州体验生活的半个月,算是牛玉萃给她的适应期,但那个时候她心里知道只要回去就能看到牛玉萃,和现在的感觉还是不同。不过拍戏实在是辛苦的工作,罗望躺在床上还没惆怅两分钟就一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六点被闹钟叫醒,罗望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看到俞柳的消息就笑了笑。
“早上好啊,我起床准备开工了。”罗望发了条语音,起身去洗漱,收拾干净了才打开视频。
中竺月华是及耳短发,电影定妆改为及肩中长发,昨天开机仪式前,造型师按导演要求把罗望的头发剪短到肩膀,罗望就拍了照片发给俞柳看。
在照片上看和在视频里看感觉又不一样。俞柳认识罗望以来,罗望的头发一直那么长,现在短一些,脸型衬得可爱,气质却添几分稳重,从外形上增加了角色的丰富程度。
“好看吗?”罗望摇着脑袋让她全方位看个够,最后还甩了甩头发。
“英姿飒爽。”俞柳面不改色恭维。
罗望转移到光线更充足的梳妆台,要化底妆,摆好手机说:“竺月华工作时间都扎起来,再穿上警服,那才叫帅,特有味道。”
她熟练地打着粉底,脑海里想起俞柳的西装照,加了句:“其实我很喜欢制服。你明白吗?”
俞柳:“什么制服?我不明白。”
罗望笃定:“你肯定明白。”
俞柳嘴角勾起:“好吧,我明白。你喜欢哪一种制服,还是所有的制服都喜欢?”
罗望内心有点小羞涩,说道:“我没试过,不知道,要不都试试?先从简单的开始。”
俞柳认真思考着:“简单的——你的戏服?你想在剧组化妆间里?风险有点大。”
“……”罗望顶着没涂匀的脸恼羞成怒,“不是我穿!是你穿!从西装开始。”
“啊?”俞柳神情惊讶,很快转回严肃的态度,点头,“明白了。”
罗望没上好粉底的半边脸透出红色,补充:“修身一点的。”
俞柳从善如流:“没问题。”
得到了应许,罗望不急色了,这时才觉得自己大胆,又想起她怀疑过俞柳有特殊癖好,结果有癖好的是她自己,心里乱乱,脸上的红一直不掉。
俞柳提醒:“腮红打多了。”
罗望赶紧对着镜子一看,根本没多。她一瞥俞柳眼里深深的笑意,凑近镜头对着俞柳“呸”了一下,说:“换衣服去了,再见。”
视频挂断后,俞柳看着桌上的电脑,好像突然想起今天是周六,没有了继续工作的兴趣。
她走出书房,看客厅昏暗,按控制键升起了窗帘。
清晨的阳光立刻洒进客厅,照亮了每个角落。这栋楼比周围的建筑要高,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阳光笼罩的楼房、道路、车辆与行人,觉得到处都很温暖。
这种感觉是过去不曾有过的。
远处是一座公园,里面有一圈红色的塑胶跑道,两旁树上的枝叶还没有长成最茂盛的样子,有人在那里跑步。
极目远眺,在高楼之外,今日的天空是纯澈的蓝色,飘忽不定的浮云在缓缓流动。
心内安宁,俞柳视线跟随流云走了片刻,心里忽然出现一个词:初夏。
明媚而不灼热的,成熟而不卖弄的,充满了生命力的初夏。
就像罗望。
在京州生活这么多年,因为罗望,她发现它的美,觉得它活了过来,更喜欢它一点。
站到阳光发烫,俞柳从窗前走开。
今天是俞劲松订婚的日子,男方宾客只有已经疏远的亲戚和俞劲松多年好友。
过去韩清圆不希望别人知道俞劲松和俞柳是她的孩子,在外从不提及他们,也不想听人提起。俞柳出道后,韩清圆令人施压,禁止媒体报导俞柳的私生活,直到韩曲岸去世才放宽限制。
俞柳贯来低调,不需要人群的关注,韩清圆的做法算是歪打正着,符合俞柳的想法。于是十几年来俞柳都像个娱乐圈的透明人,要不是那么多奖杯引人瞩目,早没人记得这个名字了。
俞柳认为,现在韩清圆仍不想别人知道,只是她已经履行承诺,让俞劲松进入韩盛集团旗下公司,她与他们的关系总有见天日的时候,就不必费力隐瞒。
韩清圆态度上放松,但并没有在任何场合向任何人介绍他们,俞柳和俞劲松也从不向人宣扬。“韩盛集团董事长女儿/儿子”这重身份对他们的生活而言没有益处。即使俞劲松可以利用这重身份拓展人脉,现在也不是时候,如果他这么做了,韩清圆违背承诺将他赶出韩盛集团也不是不可能。
俞劲松和俞柳就像没有父母的孩子,尽管他们的父母都健在。
韩清圆二十多年没有再婚。俞成材又有过两段婚姻,前一段有一个儿子,后一段很短,现在也是一个人。
俞柳不知道俞成材是否满意现在的生活,但她相信韩清圆很满意。
这两个人的婚姻是一出悲剧,对韩清圆,离婚回到独身状态就摆脱了悲剧,两个孩子是悲剧的产物,她自然不想看见。
外公提起他们的婚姻时常常自责。也许因为只有外公对他们关爱,俞柳总是愿意体谅他的为难,即使不认同他的观念做法,心里也不怨他。
怨韩清圆?可能有过。
但成人的世界就是要学会互相理解。最后俞柳谁也不怨。
上次两家父母见面商量订婚结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