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仍是死一般寂静,除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越前再也没能听到其他的声音。暗自骂了一声自己太过敏感,他站起身朝不远处一扇正透著微光的门走去,心里祈祷著可千万别锁住了,他还真的不想再从原路返回。因为,那种根本不知周围藏匿著什麽东西的感觉,真的非常恐怖。
仿佛是这祈祷有了效果,越前只是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那门便轻巧的滑了开去,里面被日光灯照得有如白昼。这里看起来像是实验室用来存放仪器和物品的仓库,四周整整齐齐堆满了一人多高的铁柜,每一个都被紧锁著。在这些铁柜当中有一条只容两人并肩的路,一直朝前延伸到另一扇门。
不知为何,那扇门是虚掩著的,让越前心生疑惑却又压抑不住好奇心,一推门便走了进去。但进门之後所看到的一切,让向来胆大的他遍体生寒,便是极力克制也忍不住浑身发抖,站在原地久久不敢动弹。
那是一个很大的房间,用厚厚的玻璃隔出了一个个较小的空间,透明的玻璃让越前站在门口便能将其中的一切尽览无余。每一个小房间里都有一张单人床,也有不少他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大多数都是空荡荡的。但靠近另一边的几个房间里却是血迹斑斑,喷ji-an状的暗红色痕迹从玻璃到天花板到处都是。
不仅如此,还有一具早已腐坏的尸体正扭曲的倒在房间的尽头,看样子似乎想要去打开前面的那一扇门。只可惜,那具尸体到最後也未能碰触到门,维持著匍匐向前的动作停留在距离门不到一米的地方。尸体的四肢残缺不全,像是被硬生生扯断的一般,头颅也不在该在的地方,而是孤零零的滚落在门边,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正对著越前的方向。
太过血腥的场面看得越前几欲作呕,也让他立刻下定决心不再向前,转身就朝来时的方向走去。可才一转身他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因为他刚才经过的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张狰狞的面孔。
darkness!活跃状态下的darkness!比他那天在手冢公寓里看到的体型更壮硕,表情更狂暴,更重要的是不止一个!
死死咬著下唇强迫自己冷静,越前快速抽出腰间的手枪,也不等瞄准就扣动扳机。是否击中目标已经来不及看了,他只知道这声枪响似乎激怒还处於试探状态的darkness,耳畔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眼看著那几个darkness就要近身,他一边连续开枪,一边快速朝後去。
不能撤退只能向前,他用力踹开尸体前面的门,冲进前面的房间反手将门紧紧锁住。这个房间与刚才的不同,更像是一间手术室,满满都是各式各样的仪器。手术台上、地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有很多身披白袍的尸体倒在周围,每一具都不是完整的,四下还散落著不少残肢断臂。
具体的情况越前已经来不及看了,因为他身後已经传来了猛烈的撞门声,让他只能踩著干涸的血迹继续朝前跑,想要去打开前面紧闭的钢铁移门。不过,他的好运气似乎到此已经用尽,那移门即使他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推动分毫。身後那扇被反锁的门周围的墙壁随著猛烈的撞击已出现了明显的裂痕,水泥碎块正不断的掉落,眼看著就要被力气大得可怕darkness给撞开了!
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但天生的倔强让越前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找了个掩体藏身其後,紧握著手枪屏息等待恶战的到来。这一刻他无比後悔,後悔为什麽不听手冢的话将微型冲锋枪带在身边。他手里的枪,子弹有限,火力有限,根本无法压制被激怒的darkness,等死只是时间问题。
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他心中对手冢和迹部充满了歉意。对不起,国光,我恐怕无法回到你身边了,明明答应了你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对不起,景吾,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等到你来接我的。
思绪恍惚只在转瞬之间,下一刻那扇紧闭的门就被巨大的力道直接撞飞,一直飞到紧闭的钢铁移门才被阻挡了去路,在移门上撞出深深的凹痕。
一阵冷汗从越前的後背蜿蜒而下,心想如果不是刚才躲得快,他现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躲过了又怎样,狂暴的darkness已经成群结队进入了这个房间,而且明显锁定了他的位置,正低声咆哮著靠近,渐渐收拢了包围圈。
看来,资料上关於darkness的描述还是不准确的,他们的确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情感,但动物的本能还是让他们拥有群族的概念,知道结伴狩猎。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麽先制服领头的那个,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因畏惧而退去?
这麽想著,越前不再犹豫,将枪口对准了走在最前面,也是身体最强壮的darkness。连开两枪,分别击中了对方两只暴突的眼睛。紧接著,他知道自己又错了!眼睛於darkness而言并不是至关重要的器官,即使失去了,他们还有敏锐的嗅觉;其次,其他的darkness并未就此退去,反而像被激怒一般更加迅猛的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