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老字号温如?你的身法,不错。可是,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动——”白衣人一开口,便道出了温如的身份,声音似泠泠泉水,却使温如浑身上下冷了个透,掠出去的一步,凝固了,“因为,你仍然快不过我。”
温如心中暗惊,面上淡然,道:“我们以前认识?”
白衣人冷冷道:“不认识。”
温如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更何况现在的自己还化了装,做了男装打扮。除非是十分熟悉自己的人,不然怎么可能认得出自己?“还有,你是谁?你不是万通钱庄的伙计?”
白衣人一字一句道:“不是,是抓你的人。”
温如轻声笑,道:“抓我?或许会有这么一天罢。可是凭你?就凭你刚刚那手暗器,来抓我吗?”
这话刚落,霍然她只听一个潇洒的声音响起:“我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罢。”
这个声音是房梁上飘下来的,温如转头一看,一个身影也随着声音从房梁上轻轻飘了下来。
温如的惊愕比方才更甚十倍,叫道:“你……是你!”
眼前这个从房梁上飘下来的汉子,竟赫然便是适才守门的那个中年汉子!
他是何时进的屋?何时上的房梁?
温如没有半分察觉。
追命本来还想再多躺一会儿的,可是就在刚刚,他听着温如说的话,忽然觉得很不舒服,这才落下了地,笑道:“你之前问,我大师兄是怎么知道你是谁的,是不是?一朵花开千叶红,开时又不藉春风,好一个千叶身法。”他拍了拍手,继续道,“可是温姑娘,如果我大师兄刚才不是想试你的武功,你信不信,你的功夫,半点也使不出来?”
他是爱说笑的人,却从不刻薄,倘若是放在平常,他绝不会如此取笑一个姑娘的武功,然而就是眼前的这个姑娘,既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的x_i,ng命,已是触碰到追命的底线,偏偏又在刚才说了嘲讽无情的话。
这是追命不能容忍的。
追命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面前对无情有一丝一毫的不尊重。
温如摇着头道:“过奖了,我那一点微末的功夫,怎么可能比得上这位兄台刚才的轻功。”
这话是真心话,对方的轻功是她生平仅见,自然她明了这两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温如心中隐约觉得:这一次,恐是事无善了。
可是她依然笑道:“只是请恕小女子孤陋寡闻,猜不出两位名号。可我想,你们既然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是温家的,那么也该知道我们温家最擅长的是什么。”
无情明白温如在想什么,一个字一个字就像冰一样地击在温如的身上,道:“温家血虫,名不虚传。可惜,死虫就没什么用了。”
温如的脸色瞬间变了。
追命闻言也有惊叹,走到了床边捧起小虫看了看,笑道,“血虫?温姑娘也真是舍得下本钱。”
一只只白色的小虫,看似平平常常,却能吸人血液为食,而它们的唾液含有巨毒,若人被此虫啮,必死无疑。再等血虫吃饱之后,它们便会自行离去,如此一 来任谁也猜不出中毒之人是怎么死的。这样一只血虫已是珍贵,可温如先前只当万通钱庄还有一个伙计并未被化魂散毒死,心中惊疑,只得将自己所养的二十余只血 虫尽数放出。没想到现在,每一只血虫都已身死,而它们的身上有着一根细如牛毛的小针。
杀死一只血虫不难,但能同时用暗器杀死这么多只,还能不被自己发现——温如看了一眼无情,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刹时,她亮出贴身短剑,飞身朝无情刺去!
这一招很快。
温如的轻身功夫向来不错。
但,无情却比她还快。
就在她的剑正要刺中无情的咽喉之时,却忽觉大腿一麻,低吟一声,整个人不由半跪在地上。
无情的手仿佛没有动过,却又确确实实动过。
他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有点漫不经心地道:“我说过,你仍然快不过我。怎么样,信了吗?”
温如已怔住,怔了半晌半晌,她以剑撑地,慢慢抬起头,从下往上看去,这下才看清了无情的腿,强笑了笑,道:“无情,你是无情。”
无情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平静道:“我是无情。”
温如深吸一口气,又转头看向追命,道:“如果我没猜错,那这位就是追命三爷罢。”说完她已站起了身,旋即咣当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剑,认命道,“既然遇到无情大捕头和崔三爷,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扔下剑后的温如什么也不肯说,反反复复,只有一句:此事是自己一个人为贪图钱庄的财宝而做下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无情紧盯着温如,如寒月一般的眸子似是洞悉了她的内心,道:“那么赃银呢?”
温如沉默了许久,道:“死,我是逃不了的。既然这样,不如让那些银子给我陪葬。”
追命轻笑了一声,道:“温姑娘何必这样麻烦,令尊近些来各处行商,是老字号一大富。你要是死了,我想以令尊的财力,给你的陪葬一定不会比你杀这么些人来得少。”
温如不再说话。
无情道:“你什么都不说,就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温如冷哼一声。
无情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三师弟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为什么会这么快找出你?”
温如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