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道:“那你来干什么?”
追命笑道:“来道歉。实在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先问起来,无情大捕头也不会对你们如此。”
追命好脾气,男子也没了生气的理由,他摇了摇手道:“算了算了,我吃这么一回亏。”
追命道:“两位兄台还是快些走罢,不然待会儿无情看见你们还在这里,我怕——”
男子哼了一声道:“本来我对铁手那事是八分信,还有两分怀疑的,现在看来……四大名捕果然都是伪君子!”
追命嘴唇翕动,欲言又止,许久许久,他最终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
对方两人看见追命这笑容,竟是不由当即一怔。好像,这一笑里藏了太多的东西,太多令人感伤的情绪。那两人对着这笑容,话都说不出口。
好一会儿,那两人道:“那我们告辞了。”
追命对着他们抱了抱拳,但没有应声。
可便在那两人转身之后,追命的声音却忽然响起:“伪君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装的,装一天两天不难,可十数年如一日,时时刻刻都行走刀刃之上,数不清有多少次受伤,数不清有多少不顾自己x_i,ng命,去救别人x_i,ng命,这只能说明他们的心本就是善的,他们的血本就是热的。所以无论如何,铁手和冷血不会做那样的事。而无情,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所做的事都没有恶意。”
声音越来越淡,追命边说边走。
往酒楼的方向走。
那两人想反驳,然而不敢重返酒楼。
追命的脚步很沉重,一步步地走在野草地上,但走得不慢,与以往一般快。他负着手,脸上的笑容尽褪,眼中的沧桑更浓。
直到快回到酒楼,三剑一刀僮都跑了出来,故意冷着脸,左右一瞧,大声嚷嚷道:“刚才那两个人呢?敢造谣我们二爷,我们还没骂够他呢?他就跑了吗?”那声音,在酒楼里的人想不听见都难。
追命这才笑了,小声道:“你们太假了,这演戏的本事,连你们公子一半都比不上。”
四僮低低笑,道:“这本事当然比不上公子和三爷您了。”
追命道:“你们怎么来了?”
叶告道:“给三爷您送酒啊!”顿了顿,“不过现在这酒,三爷您恐怕是喝不成了。有一件事,我们本来想跟公子说的,可酒楼里的人太多,我们不知道说了合不合适,所以来找三爷。”
追命才不管为什么现在这酒喝不成了,径直从叶告的手里拿过酒瓶,而后将酒液往水囊的暗囊里倒,瞧了瞧四僮手里拿着的各种糖与点心,一面笑道:“难怪你们自告奋勇要帮我打酒,原来是想给自己买糖。”
四僮一见追命的动作,都吓呆了,连忙抓住追命的手,绝不让他喝一口,齐齐道:“三爷,您没听见我们跟你说啊,这酒不能喝!”
追命的手被他们紧紧抓着,心中暗觉好笑,问道:“为什么不能喝?”
陈日月道:“酒楼里那些人好像有点问题。”
追命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随而悦然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啊?不错不错,有长进。”
四僮闻言俱一愣。何梵道:“三爷,原来你也看出来他们有问题了啊?”
追命道:“不然你以为你们家公子为什么要把客人都赶走?”
陈日月恍然大悟,道:“公子把他们都赶走,是怕待会儿打起来了,不好保护他们?”
追命道:“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吗?”
何梵道:“不是给二爷和四爷出气吗?”
追命沉默了会儿,旋而,挨个给了四僮一人一个爆栗,道:“在你们的眼里,你们家公子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四僮抱着脑袋,委屈低下头。
只片晌,白可儿忽抬起头,正色道:“可是在那几个人眼里,公子就真的变成了不讲道理的人了啊。”
追命默然着许久没有言语,随而才道:“你们跟了你们公子这么久还不知道吗?他是在意别人看法的人?”
可是,自己很在意。追命苦笑着在心里想,明明清楚之前什么话都不说最好,可最终还是忍不住在那两人面前替无情铁手冷血讲好话。
陈日月郑重道:“我们知道,无论是公子和三爷您,还是二爷和四爷,您们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但我们在意啊。我们不想他们误解您们。”
追命揉了揉陈日月的脑袋,笑道:“就你嘴甜最会说话。”又问道,“怎么看出酒楼的人有问题的?”
白可儿道:“我们去厨房的时候看见有一个厨子切菜时用的是刀法,而且是很高明的刀法。”
追命一怔,道:“就这个?”
叶告道:“还有,我们多看了那个厨子几眼,他也看我们。我们总觉得他眼睛里有敌意。”
追命依然道:“就这个?”
叶告道:“还、还要什么?”
追命叹道:“我还以为你们真的长进了呢,原来你们发现的线索都是那个人故意给你们提供的。”
何梵诧道:“故意?”他很是不服气,“这怎么可能?”
追命说道:“若不是故意,他特地选在你们进厨房的时候为你们表演他的刀法?就凭那些小二在我们面前的表现,我相信那厨子也绝不会这样傻。”
陈日月道:“可他为什么要故意啊?挑衅?”
追命沉吟着道:“挑衅么?不太像。”摇了摇头,“别什么事都问你们三师叔,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