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层厉害关系,铁手明明白白摆在了李潜飞的面前,即使李潜飞猜出了铁手目的,又能第二个选择吗?何况铁手讲了实话,那么李潜飞就相信铁手真的有为了自己考虑。
李潜飞徐徐颌首。
铁手转身看向常锋,伸手:“帮我一个忙。”
常锋立即点头:“什么忙?”
铁手做了手势:“你会的手语是你和小绿自创的,我教你两句真正的手语,你帮我演一场戏,行吗?”
出了树林,遍地皆是金黄色的夕阳影子与黑沉沉的人马影子。
报信的两人施展了最快的轻功往返,而铁手不但与李潜飞谈了不短时间的话,走路时也为了照顾常锋只用了寻常步伐。
但他并不着急,只一面走:一面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若常锋常绿还留在此处,必定会有危险,带上常锋是无可奈何之举。原本只是想早些为常锋与常绿了结冤仇,却不料而今拖累了他们。世事果真不能尽如人意,铁手想到此,心中的歉意越发地深。
一路上经历了太多的事,铁手没有任何遗憾,却在此时遗憾起自己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安顿常锋与常绿。
想得越多,走得越慢。
如此一来,当三人出了树林,对方大队人马自然早已来到。
李潜飞站在铁手身边,脸上黑布蒙面。
马车里的任别空心中一震,霍地握住拳头,紧紧地握住拳头。
他与李潜飞彼此不相见已有数年之久,任别空的眼力与记忆力更算不上顶尖,要让他一眼瞧出蒙面人是否便是李潜飞,他没这个把握。可只因先在心中存了一个念头,此时细细看来,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那蒙面人与李潜飞有九分像;再触及蒙面人的眼睛,他已可以肯定,蒙面人绝对便是李潜飞。
这个结论,令任别空欢喜得一颗心都要跃出来。
方才就觉得铁手抛开冷血独自带着常锋离开十分不对劲,亏得自己派了人暗暗跟上,才能有此刻的发现。自己早该想到,这个世上如有人能在自己之前找到李潜飞,舍铁手冷血其谁?
按照任别空原本的计划,假若铁手始终只与常锋在一起,那么便可放他们一马。毕竟在刚刚,冷血已用了行动告诉众人,目前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那自然也不是铁手一个人的对手。要对付铁手冷血,这之后还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可偏偏,李潜飞跟铁手同时出现了。
找了李潜飞许多年,如今该有一个了结。
任别空思忖着如何开口。
铁手已在他之前扬声道:“这么多人,又是为聂先生与聂夫人之事来找铁某的吗?”
任别空掀开车帘,跳下马车,一边走,一边道:“不,贫道是为了李潜飞。”
铁手拱手笑道:“原来是任道长大驾光临。怎么,难道道长有李潜飞的消息了?”
任别空心中可不似他面上那般淡定,不欲多言,径直指了指了蒙面人,道:“那位是?”
铁手道:“我朋友。”
任别空道:“可我看他的身高身形与李潜飞很有些相似。”
铁手笑道:“铁某似乎记得,任道长与李潜飞是不认识的。当日在鱼雁山庄,道长你那般肯定挟持你的李潜飞是他人假扮,而今又提起李潜飞的身高身形,这倒让铁某怀疑,道长你是否与刺客有勾结了。”
任别空早有准备,道:“我不认识李潜飞,可认识李潜飞的人不少,有关李贼的情况我如今当然很了解。”他说话时紧紧盯着蒙面人,“可否请那位兄台以真面目示人?”
铁手果断道:“不行。”
任别空笑道:“为何?”
铁手温和道:“我朋友脸上受了一道伤,大夫说这些日子都不能受风或见阳光,因此只能以黑布蒙面,还请任道长见谅。”
任别空哼道:“铁二捕头这是一定要包庇反贼,逼贫道与你动手了?”
铁手此时也没了好脸色,沉着声音道:“任道长口口声声都是反贼,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平白无故诬陷同僚,你就不怕铁某到官家面前参你一本。”
任别空冷笑道:“别拿官家来压我,我有没有诬陷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两人似乎谁也不愿退让一步。
铁手静静看着对方,忽而话锋一转,道:“我四师弟如何了?”
任别空冷冷道:“他好得很。”
铁手点点头道:“我知道。如果我四师弟出了事,任道长见到我之后的第一句话恐怕便是有关于他的,以便扰乱我的心神。可而今过去这么久,任道长还是不曾提起他,自然说明他好得很。”
任别空没好气道:“那你还问个什么。”
铁手微微一笑道:“我只想告诉任道长一件事,那么多人都没有占到我四师弟的便宜,这会儿你们若想对我朋友不利,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任别空握住了隐藏在拂尘里的剑柄,道:“那是因为方才我还未出手。”
剑尚未出拂尘,杀气已泄出。
黑压压的兵马在夕阳之下如同潮水。
双方明面身份都是朝廷命官,同僚之间,谁先出手,谁就先输了一招。
两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然而任别空已等不及!
霍然一剑,任别空人跃空中,已直直向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