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愁坐在凉亭栏杆边,唇角不由自主露出微笑。
白攸慢悠悠走过来,递给他一瓶伤药,一边笑道:“你到底是在看鸟,还是在看人?”
萧愁接过药瓶,道:“这是……”
白攸道:“你不是有伤吗?大捕头和三爷吩咐我给你的。”
萧愁心中蓦地动容,淡淡笑着道了一声:“多谢。”沉吟须臾,“白庄主,其实我常听人说起你的名字,你是百鸟之王,训鸟之术无人可敌,我从未想过你也会是神侯府的人。”
白攸道:“我一直都是神侯府的人,只不过少有人知道而已。能够得到诸葛先生的赏识是我的荣幸。”顿了顿,郑重道,“我不是什么百鸟之王,这些鸟儿本就是是自由的,它们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我从不约束它们。若是想要控制他们,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最终得到的只能够是它们的怨恨;不如用真心对待它们,它们自然而然便会亲近于你。”
萧愁喃喃道:“你说得对……”
他侧过头,正好望见假山旁,无情的白衣与追命的灰衣在风中扬起衣角。
等待审判的日子往往最为难熬。
聂直梧与裴微宁愿无情即刻将自己打成刺猬,宁愿追命立马把自己踢成重伤,也好过此时一颗心七上八下跳个不停,不知对方要如何对付自己。愧疚与恐惧,同时纠缠在两人的心头。
追命一边喝酒,一边往河里扔着鱼食。
无情从轿子里出来,坐在地上晒太阳,目望远方,淡淡道:“知道我和我三师弟为什么要留你们吗?”
聂直梧沉重地点头。
无情道:“你们陷害我二师弟的事,为什么还没有当众说明?”
聂直梧立刻道:“我们当时想过立即就说,可是……可是二爷却告诉我们,若我们就这样随随便说出来,任别空一定会转而对付我们,所以要我们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停了停,他急切道,“二爷真是跟我们这样说的,大捕头和三爷不信?”
追命叹道:“没什么不信的,这还真是他俩的……”
无情接道:“他俩的作风。”
追命道:“是啊,二师兄要是不这么做,那才奇怪了。对罢,大师兄?”
无情道:“而且他这样做,老四也会赞成。”
追命点点头道:“对,老四不会说什么,但二师兄做的事,其实老四都是赞成的。”
无情唇角冷意忽一牵,道:“只是,我不是我二师弟,也不是我四师弟。”
追命笑着接道:“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正人君子,要做到他们那样太累了,所以我从来就不想学他们。大师兄,你是一样想法罢?”
无情摇摇头道:“不是累,是做到他们那样,没有意义。”
聂直梧听到这里,长叹一声,这才道:“大捕头和三爷要我们怎么样,请直说罢。”
追命道:“你也别把我和我大师兄想得太睚眦必报。只不过,你们俩设计陷害他人,这犯的是大宋律法,活罪不可逃。但这件案子主凶还未擒拿归案,所以对你们俩的处置,暂时先放一放;目前你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的真相说出来。”
裴微道:“这件事真相,我们本来就准备说出来。”
无情道:“不止你们陷害我二师弟之事,还有你们被回仙教蛊惑的全部过程,你们也能当众事无巨细讲出来?”
聂直梧与裴微一齐点头。
追命道:“这样一来,你们以后可就肯定身败名裂了?你们确定你们愿意?”
聂直梧苦笑着道:“若我说一声不愿意,大捕头和三爷你们会放过我?”
无情冷冷道:“不会。”
聂直梧叹道:“那大捕头和三爷还问什么呢?”微一停顿,他随即正色,“但我要说,就算没有大捕头和三爷,迟早我也会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二爷说得对,既然做了错事,就该承担责任,身败名裂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我当初那般构陷二爷和四爷,二爷四爷竟还不计前嫌,帮了我们夫妻二人的大忙,这份恩情我们这辈子还不完的。如今能为四位捕爷做些事情,无论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
追命道:“他们帮你们什么了?”
因为时间紧迫的缘故,张延将事情说了一个大概便已离开。聂宝儿之事的原委,其实无情与追命并不完全明白,他们甚至不清楚张延在温太爷那里拿到到底是什么药。
裴微解释道:“二爷和四爷救了犬子的x_i,ng命……就冲这一点,我与外子的命,如今就是四位捕爷的。四位捕爷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也是心甘情愿。”
接下来两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