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看着无情苍白的手,心念一动,伸手握了上去,仍旧很凉,但温度是正常的。正感安慰之际,手猛然地被挣开。
追命干咳了一声,讪讪然把双手背到身后。他清楚无情不喜欢外人触碰他的身体,但一来他想看无情现在身子可还好,二来他自觉自己并不算是外人,三来冰洞里抱都抱过了,胆子遂大了起来,所谓得寸进尺不过如此,可无情的反应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无情也不曾想到自己会有这个反应,他是不喜欢外人触碰他的身体,可他从未把追命当过外人。刚刚的那一刹那儿,追命握住他的手,他感觉像自己的心被握住了一样,很痒很痒。下意识地挣开,却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他想去握追命的手。
无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到了这种地步,他若还不明白自己此时此刻的心,那他便真的是个傻子了。
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他们之间,门被推开。
追命转身,像看到救星一样迎了上去,道:“二师兄,四师弟。”
四个人互相打了招呼,三剑一刀僮端着饭菜在一旁埋怨道:“三爷您看不到我们吗?明明是我们端着饭菜,好辛苦的。”
追命笑着拿过他们手上的饭菜放上了案,笑道:“真是辛苦了。”
八个人围着长案坐了下来,铁手道:“借客栈的厨房做了些菜,你们尝尝。”
追命拿起筷子道:“有时间没尝二师兄你做的东西了。”往案上看了一圈,眼尖一下便看到了一个酒坛。他放下筷子又抱起酒坛,朗声笑道:“二师兄,谢了。”
铁手笑道:“猜出来你肯定好些天没喝了。”
冷血在这时忽道:“三师兄。”
追命应道:“嗯?”
冷血将一碗黑色的汤水放到追命的面前,说道:“才煎好的药,三师兄你先把这个喝了罢。”
追命已拍开酒坛泥封,他深吸了一口有酒香的空气,道:“我这不都好了吗?谁给你说的我还要喝药?”
冷血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是大师兄给你开的药方啊。”
追命喝酒的动作停止了,转头看了眼无情,见他正好暇以整地看着自己,追命无奈端起了药碗。倒不是怕苦,追命和无情一样喝药喝成了习惯,小时候什么稀 奇古怪的玩意都被温约红灌过。只是酒香四溢,心有旁骛,没奈何他还是先饮下这一碗药,无情满意了。然后,追命把酒坛的酒灌进葫芦里,尽情地喝了几大口。
吃饭的时候,三剑一刀僮不住地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吃,铁手不相信地摇头笑了笑道:“认真吃饭,小心点别噎着,不用这样讲我好话。”
三剑一刀僮把菜都吞下肚,齐声道:“二爷我们说的是真话啊。”
冷血也停下筷子,抬起头来认真道:“二师兄,我也觉得你做的真的很好啊。”
铁手替冷血夹了一些菜,道:“你也不用这样夸你二师兄。”
追命再次喝完一口酒,放下葫芦后忽然道:“是真的,我作证。”
无情听着他们的谈话,蓦地笑了,道:“我也作证。”
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毕竟没有比铁手更熟悉他那三个师兄弟和四个师侄的口味的了,何况铁手的手艺是的确很好很好。
追命吃了几口菜,问道:“二师兄、四师弟,这次你们赶来,没耽搁你们什么事罢?”
铁手笑道:“没什么事,我和四师弟本来就闲着在去小雷门的路上。”
追命恍然大悟道:“小雷门?雷堂主和唐姑娘的喜酒么?我竟然把这事都得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铁手算了算日子,道:“如果你和大师兄身体没问题的话,明天赶路还赶得及。”
第25章 第 15 章
柳吐青丝,已然长到了高楼上的窗棂旁。无情一样一样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最后拿起那把胡琴时,久久地看着它出神。窗外的杨柳青青,寂寞飘荡。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道:“大师兄。”
无情立刻道:“稍等。”
在那一瞬间他心思百转,最终还是将胡琴收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若是把胡琴送出去,该对追命说什么好呢?瞧了一眼窗外那杨柳还在随风飘着,他转身去开了门。
追命没进屋,靠着门边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笑道,“大师兄,等你半天了,你再不走我可要走了。”
无情道:“无妨,你可以先走,看我追不追得上你。”
追命的眼睛转了转,道:“可以试试。”语落不给无情再讲话的机会,一个折身一转眼遂不见了人。
无情怔了一霎,旋即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再次向着窗外看了一眼。
追命施展轻功下了楼,抱着臂往后瞧去,刚想舒一口气,便听到耳旁有声音传过来:“三师弟,你输了。”
无情已经坐在了一旁的茶摊位上,追命见状傻了眼。
面对此情此景,冷血听话地站在旁边,什么也不说。铁手想打趣,但又想了想怕追命尴尬,还是忍住了。最后是三剑一刀僮互相瞅了瞅,陈日月说话了:“三爷,您说您去请公子,为什么公子都下来了,您反而在后面?”
追命向陈日月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陈日月往后逃了几步,抱着脑袋道:“三爷您比不过公子就来欺负我们。”
追命无奈笑了笑,对无情诚心诚意地道:“大师兄,你轻功越来越好了。”但话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