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来了小二,小二立刻表现出了他的专业素质,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店中的吃食:“有酱烧鸭,红焖j-i,烤香兔,红烧肥鹅……”
无情和追命还是第一次见到,店小二推荐早饭时,会推荐这些东西。
所以无情问:“有清淡一些的吗?”况且,三师弟中毒了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方采昨夜受凉了不能吃油腻的东西,自己也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
小二一愣,随即想起此时已是清晨,他昨天一夜没敢睡觉,竟分不清天明黑夜了。
一直坐在兀子上打瞌睡的掌柜,忽然睁开眼睛说话了,道:“莼羹怎么样?再来一碗鱼汤?”
小二马上接道:“我们店里的鱼,都是我们掌柜的亲自打的,现在还养在厨房的缸里,保证味道好!”
追命看向了门外那条河,河水清澈,想来水里的鱼一定很好,他遂点了点头。
莼羹一人一碗,拌着盐豉,尤其开胃。鱼汤的味道很鲜美,鱼r_ou_很嫩。
何梵和白可儿吃了几口,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阿三和老四去哪里了?我们要不要给他俩留点吃的?”
无情道:“去岩城给你们三师叔买药了。”说完忽把目光投向掌柜,问,“这是鲈鱼?”
掌柜道:“莼羹自然是要配鲈鱼的。”
小二道:“还是我们掌柜从太湖打来的呢!”
追命喝了些汤,道:“太湖距这儿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从太湖打了的鱼到这儿,还是活的,掌柜的倒是好脚力。”
掌柜不置可否道:“来我这里住宿的不多,我赚钱主要是在吃上下功夫,所以多跑了些路到太湖打鱼。”
追命听了笑笑不说话,转而看向无情,道:“大师兄,你好厉害,一下子就能尝出这是什么鱼。”
莼鲈俱是思乡物,还是江南所特有的,无情不自禁地便想起了自己的家,自己小时候的家。他悠悠地道:“我很小的时候,家在江苏,这两样东西是常吃的。可就是因为常吃,便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后来我跟着世叔到了京城,始才想念它们的味道。”
思乡之情大约会传染,无情这样一说,追命的口吻也有点回忆的美,“我小时候的家临近海边,我爹又是打渔的,海鱼吃得多,鲈鱼就没有过了。大师兄,你家是淮y-in的罢?”
无情道:“是,淮y-in的白瀑村。”忽地心念一动,“三师弟,你家乡叫什么名字?”
追命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看着无情不答。
无情见他神色不对,心一紧,问道:“怎么了?”难道是毒x_i,ng发作了?陈日月和叶告为什么还不回来?
追命低下头,继续动筷夹菜,徐徐道:“没什么。我家乡在味螺镇。”语气听起来有些闷。
无情听到这三个字,眼睛亮了亮,道:“味螺镇?那不也是王小石的家乡?”
追命道:“是啊,大师兄你连这是王师弟的家乡都知道啊。”
无情道:“以前听人说起过,只是没想到你原来也是那儿的人。”他看着追命的脸色好像越发不好,他心里也越发担忧,板着脸道,“有事就不要硬撑。小二幺儿,你们去接接阿三老四。”
何梵和白可儿也刚好吃饱喝足,抹抹嘴,应一声,提起刀剑便出了门。
追命停箸,拿起酒葫芦往嘴里一灌,道:“大师兄你用不着担心,你知道,我只要能有酒喝,就什么毒都毒不死我。”喝了几口又放下葫芦,忍不住道,”大师兄,其实味螺镇你去过,你还记得吗?”
无情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追命不相信似的道:“你没忘?”
无情好像不明白为什么追命会有这样不可置信的表情,只道:“自然没忘。”然后略一沉吟,“三师弟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追命木着脸道:“你笑什么?”
无情侧过头不去看追命,仍是忍俊不禁,好不容易正色起来,这才道:“小时候我第一次离京出远门,是世叔主动带我去的。我本想问世叔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可还没问,世叔就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听完故事,我心里想着故事里的人,要问的话便忘了问,世叔也没告诉我。因此往后那么多年,我也就一直没搞清楚我去的是哪儿。”他看着追命,缓缓而道,“所以,今天说起这事,我才想问一问,我当时去的那个地方,到底叫什么名字。”
追命听得怔了,待无情说完半晌,他才回过味来,咳嗽了两声,道:“大师兄你说这么多做什么?”顿了顿脸上却是笑容,“那个大师兄,那之后好几年你也不好奇你去的是哪里吗?”
无情道:“见了人之后,我去的是什么地方,对我来说便不重要了。”
追命觉得自己听出了无情的弦外之音,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一下子慌乱起来,岔开话头道:“大师兄,我……他们四个应该回来了罢,我去看看。”
无情忍笑,道:“那毒把你的听觉都给毁了吗?听不出他们已经回来了?”
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有两个人已经回来了,是何梵和白可儿,却不见陈日月与叶告。
他俩是跑着来的,站定在无情与追命的面前,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何梵第一个道:“公子、三爷,我们没有看到阿三和老四,但是我们……”一口气接不上来,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白可儿已喘完气,胸口仍起伏不定,接道:“我和小二在路上的草丛里捡到了这个。”手心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