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爹也会打我啊——”张长青咆哮道,他大手一挥,绣球如同烫手山药般重新回到李景呈手中。
李景呈这边还未来得及把这山药丢出,台上一声怒吼,众人齐刷刷望去,那原本含羞带涩的方大小姐怒目圆睁气吞山河:“来人!给我捉了他——”
……
方家家丁出动,李景呈抓着绣球落荒而逃。
暮色已经渐至,莲池灯火通明,老老少少拎着花灯聚集在桥头,瞧着极为祥和安逸,这边一行三人沿着护城河奔跑,身后头跟着方家家丁。
“不行不行!我实在肚儿疼……”李景呈蹲在河边嘎嘎笑,他方才真真被那方小姐一声怒吼唬的三佛出世五佛升天。
许张二人也哭笑不得,张长青道:“这下真是闯祸了,我可不要留下当女婿……”
他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李景呈抬头,见对面缓缓走来个一身白衫的高大男子,顿时神色古怪道:“你怎的在这里?”
宋岚瞧瞧气喘吁吁的三人,再看李景呈手中的绣球和后面追来的几个男子,没答他的话,只皱眉摇摇头,上前拦住那方家的看院:“我兄弟不懂规矩,给各位添麻烦了!”
他虽然斯文有礼,但战场上沾出来的一身气势让人根本难以忽略,那为首的家丁狐疑的上下打量他,哼道:“一句添麻烦了就想躲掉,当我们方家是什么人!”
“对!快快带着绣球,回去给我家小姐当相公!”
李景呈这下可真是肝儿也开始疼了,他啧了一声,抓住那绣球就要扔出去。
“慢着!”宋岚神色肃然眉头紧皱,他接过绣球打量。
李景呈:“怎的?你想要?”
火红绸缎堆积而成的绣球被大手捏着摆弄几下,从里面抽出只腊梅枝来。
几人面面相觑,李景呈嗫嗫道:“马飞!”
那为首的家丁瞧着也是晓得这cǎi_huā贼的,顿时惊道:“cǎi_huā贼瞧上我家小姐了!cǎi_huā贼瞧上我家小姐了!快快,快回去禀告老爷!”
几人喊着便往回跑。
许言挠头:“谁?”
“cǎi_huā贼马飞,我也是听了消息到这边来。”宋岚正色道:“这贼子通常是白天送信物,不出两日便登门拜访,你回家去还是?”最后一句话是瞧向李景呈。
河边花灯映人,少年气舒康健。
“兄弟们,身为讲武堂弟子,为民除害是头等大事!返回方家去——”李景呈朗声道。
天色已经渐晚,莲池大街上逐渐热闹起来,提着各式各样花灯的小商贩忙着摆摊,河边围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一行人赶到方家,那方家老爷一听是来帮忙捉cǎi_huā贼的,顿时苦着张脸把几人请到家里。
家丁们仍是虎视眈眈,李景呈哈哈笑,丝毫没有把人家一场绣球招亲弄砸的愧疚感,他四人在厅里坐定,宋岚道:“方老爷莫要担心,我们几个是讲武堂弟子,今夜里定会在贵府外守着。”
“讲武堂?”方老爷老眼一瞪,激动道:“你们竟是讲武堂的,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啊!老夫只这一个女儿,想着要招个上门女婿以求传宗接代,万万没成想招惹上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大侠们,可要帮帮老朽啊!”
李景呈没料到宋岚会以讲武堂弟子自称,不过想着小时候确实是在讲武堂练功,也就随他去了,问道:“方老爷,眼看着天就要暗了,我们几个能否去大小姐闺房外一瞧?”
方家老爷连连点头:“几位这边来。”
方家大小姐的闺房在靠里的位置,前面是方家的正房,旁边是雅致别样的花园,相比起王府来都丝毫不逊色。
院子里只有月光照明,宋岚指了指花园里的凉亭,几人径直过去,这边房门轻响,方小姐从闺房里探出脑袋,目光划过众人停在李景呈身上。
李景呈呲牙一笑。
方小姐出门,房里哗啦啦钻出近十个持刀的丫鬟,叽叽喳喳道:“小姐小姐,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众人:“……”
方大小姐站在月光底下,叉腰指了指李景呈:“你进来!”
宋岚面色一沉,转眼瞧了瞧李景呈。
始作俑者小郡王摊了摊手,干笑道:“我不进去,我做什么要进去?”
“你接了我的绣球……”
“哎唷……你给老夫回房里呆着去!”方老爷步履蹒跚道赶过来,推着女儿赶回房里,房门紧闭,李景呈吁气。
“嘿!”许言低声道:“方大小姐瞧上你了!”
“留下当女婿?”张长青忍笑。
李景呈呲牙:“不行不行,回家怕是要挨打了!”
说罢,他抬头一瞧,端端圆圆一轮月亮照的天上群星黯淡,寂静的夜晚寒风阵阵,索x_i,ng桌上还有壶刚沏好的热茶,几人在黑暗里等了好一会儿,那马飞却始终没有现身,许言轻声问:“难道这厮不来了?”
李景呈擤鼻涕,讪讪道:“不知道,真冷。”
宋岚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淡淡问:“受的住么?”
李景呈接了茶,嗤笑道:“冷是冷,但讲武堂弟子连这点儿苦都受不得?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几个了罢?”
他话里话外带刺儿,宋岚怎会不知,却只笑笑不说话,院里再度寂静下来,半晌,许言小声道:“景呈你瞧你,宋兄都给你倒茶喝……”
“小时候也只围着你转,对你真真是极好的……”
……
李景呈呛了一口茶,差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