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她,究竟是?!她,究、竟、是——
“没有人??!!”
座位上空空如也,只有一把横琴。
意料之外的结局。
众人,包括那个少年,齐齐软腿跌坐而下。期待太大,结果落空得太出人意料,他们仰头闷了一大口酒,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呼呼喘着粗气。
原来久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行离开了,无声无息地。
“唉呀,太可惜了,”同僚捶胸顿足,“这是最有希望的一次啊……”
在大家不约而同的遗憾中,唯有张太守表现得与众不同,只见他睁大了眼睛,食指颤抖着指向那个失神的少年,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世、世子殿下?!”
仿佛是印证他的猜测,门口跌跌撞撞奔来两个人,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两人跑得快要断气了,扒着门框朝里喊“殿下殿下”。声声泣血,神情那个悲苦啊,跟几千年后被自家二哈溜着跑的悲催主人有得一拼。
“豆浆?!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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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天光破云。
画堂春临近休憩时间,客人们陆续离开,一辆辆马车驶出大门,汇入各路车流中。
此时,端王最疼爱的老来子、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侄子、端王世子孙陵安,正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抱着一把琴倚靠在窗边。一夜未睡,他的头一点一点的,如同小j-i啄米,两眼迷迷瞪瞪,显然困得不行。
他的丫鬟小厮和张太守一起坐在隔壁的房间,互相瞪着对方,一言不发。
“公子对我,就一点都没有兴趣吗?”依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孙陵安背后,水蛇妖般缠上他的背,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
依依是画堂春排名第一的姑娘。貌美声甜,人称“媚眼一瞟酥入骨,纤腰一摇欲断魂”。如果隔壁书坊有10本才子佳人的话本,那么起码有11本以她为原型。
一大清早,介于睡与醒的边缘,如此x_i,ng感魅惑的女声在耳边轻语,一般男人的反应可能是当场就硬了,但是孙陵安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炸开了毛。
“滚开!”他毫不留情地推开她,一双杏眼瞪得滚圆,愤怒地噗噗往外喷火,“你干什么?!本世子有男人!虽然他现在走丢了,但是逮他回去,不管是绑住他还是抱住他,我们会相爱一辈子!”
依依:“……?”
一口气叭叭叭说完,孙陵安神清气爽,在依依难以描述的眼神中,他响亮地打了个喷嚏,优雅地掸开衣服上的灰尘,傲娇转身,后脑勺上明晃晃挂着“贱婢滚远点,本世子你高攀不起”。
那模样,令依依回忆起幼时驯养的一只小公j-i,虽然打架打得遍体鳞伤,但是尾巴要高高翘起,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场。
孙陵安的视线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
这个房间视野最好,站在这个窗口,整个画堂春一览无余。谁上了谁的车,谁偷吃了客人点的菜,谁躲在树后面偷偷哭,清清楚楚。
他得意洋洋地甩起了尾巴,只要姬游一出现在下面,他立马就能发现他。
阳光一步步爬上窗棂,暖烘烘的照在身上,特别舒服,舒服到孙陵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因为迫切渴望着之后的某一样东西,先前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被无限制拉长。一滴水从屋檐滴下,落到泥土里,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
“嗷呜~”他又打了个哈欠,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缝,眼皮好重咩zzz……
突然,一个戴帷帽、披披风、身形颀长的女装丽人从假山的y-in影中走出,进入孙陵安的视线,迅速钻进一辆蓝色棚顶马车里,然后车夫马不停蹄地驱使马车动起来。
“!!!”
目标人物出现了!虽然很奇怪为什么是这个打扮,但是,他,出现了!!
依依趴在旁边,看看他,又看看他看的地方,百无聊赖,瓜子壳在桌子上越堆越高。见他猛然起身,扒着窗就要往下跳,她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弧度。
拣起一颗个头中等的瓜子,纤指微动,瓜子包裹着一股内力,飞快地朝某人的屁股飞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姐姐大发慈悲,替你娘亲给你点教训喔,不~用~谢~
身体猝不及防定格在一个尴尬的姿势,孙陵安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骨碌骨碌转,满脸不敢置信:嗷,什么鬼?我怎么突然动不了了?!
眼睛是他浑身上下唯一可以动弹的地方。
紧接着,腰上传来奇怪的触感,世界一瞬间天旋地转,他的脸埋在柔软的被子上。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明白,刚才他是被依依从背后两手抱住腰,拎起来扔到了床上。
他拎三岁堂弟也是这个姿势,怒!感觉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践踏!!
把孙陵安翻过身,在他愤怒的目光中,依依淡定地甩了甩头发,地痞流氓般吹了个口哨,把胸口的领子刻意扯大,俯身“啪”的一声,手撑在孙陵安耳侧。
一个姿势非常标准的床咚。
“小弟弟,再问一遍,你对姐姐,就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这不废话吗,贱婢,还不赶紧放开本世子!孙陵安用最凶恶的眼神瞪瞪瞪她,然后眼睛向窗口方向狂瞟,弱小无助又可怜:啊啊啊啊,姬游!姬游不要走,等等我!!
“啧,我就说最讨厌没开过荤的小毛孩了。”依依撇过去的脸上浮现几分不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