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和听着阮穆的话只觉得后背发凉,他前世对阮穆并没有什么过深的印象,只记得他很沉默,看人的时候总带着防备和敌意,他也不是会自讨没趣的人,就算在路上碰到了也不过是冲他笑笑,当然大多时候阮穆照旧是一副谁欠了他几百万的脸,怪打击人的。在离开村子的前几天,他唯一一次和自己说话,朱清和却没听清楚。阮穆的声音很低说的还很快,对着口型,朱清和总觉得那是个‘蠢’字,只是不敢确定。
这一世与他来说,能和阮穆走这么近是个意外,更没想到安静冷淡的表皮底下会有这样一颗心,只是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不排斥,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已,他不知道阮穆曾在看不到的地方遭受了什么,只知道要是身份来个对调,也许他到时候也会像阮穆这样做。
朱清和在阮穆对面坐下来,勾着唇说道:“你倒是知道的多,这是把你堂哥算计进去了?阮穆,你真的只有十岁吗?”
阮穆带着笑的脸僵了僵,慵懒地将整个人都埋进沙发里,笑得异常灿烂,那么小年纪的人,眼睛里却透着浓浓的调戏:“我要不是十岁,你就能答应跟我好?自家兄弟就是被算计两回又有什么?反正吃着一个锅里的饭,要是出了事谁也跑不了,而且阮林可没那么傻,他不在乎这些,也不会和我计较。毕竟,要是有人惹毛了他,这口气发不出来,他还是挺喜欢找茬和人吵架的,明天等着瞧吧。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洗澡睡觉,明天得j-i,ng神点好看戏。”
朱清和笑着摇摇头,他先让阮穆去洗,自己坐在安静地客厅里望着头顶垂下来的色彩缤纷的大吊灯,温和的光将整个屋子都照的暖意融融。还是这样的屋子住着舒服。
卧室里只有一张床,今天他还得和阮穆挤在一张床上,刚准备躺下来,阮穆翻身眨巴着布满笑意地眼说:“有些事情还真是想想就办成了,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对陆佩芬吗?她想把我拿傻子拿捏可又得巴结我,现在我爸不答应,我爷爷不管事,我n_ain_ai耳根子虽然软,但是大事还得交给我爷爷和爸爸做决定,我要是能帮她说句好话,还有可能。她倒是个不要脸的,把自己包的干干净净,其实骨子里最脏,借着高美丽来试探,明知道阮家不会接纳高美丽那样的人,却还想借着这个粗俗、野心大的人来衬托她的她的好,我要慢慢玩死她。”
朱清和侧躺着对着阮穆笑了笑,眼睛里平静无波,柔声说道:“快睡觉吧,有些事情变得再坏都有解决的可能,说不定是她的报应到了,老天帮你收拾她。”
朱清和觉得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大伯曾经是老朱家的顶梁柱,只要他在,老朱家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但是这次他从高处跌落,老朱家大伤元气,依他对大伯的了解,大伯肯定会想办法卷土重来,但是他会将一切可能的机会都切断,让这些当初踩在他身上肆意践踏的人也尝尝被漫长孤寂和茫然折磨的滋味。
阮穆见朱清和闭上眼,睡颜安静温和,黑密纤长的眼睫如停下来歇息的蝶翼,有朱清和在身边的日子,他第一次觉得重生是老天给他的一次厚待,就算没有当初那般显赫的财富,能得此时心安,往后的日子更是满满的盼头,已经很知足了。
果然第二天几个人才起来不久,左思在厨房忙着做早饭,阮林在院子里小跑着锻炼身体,听到有人敲门,对着从屋里出来的阮穆和朱清和笑道:“倒是小看她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找过来了,阮穆,一会儿你想怎么整她?”
阮穆一手c-h-a在裤兜里,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问我做什么?你折腾人的手段多了去,不过还是悠着点啊,她肯定找了救星,爷爷说不定会给你上上课,到时候骨头硬点,别被吓坏了。”
阮林笑骂了一句:“你小子嘴里就说不出一句好话,别说大爷爷,我爷爷那里还欠着一堆债,大不了到时候一起算。”
阮穆拉着朱清和回屋里去,将不过片刻就变得冰凉的手包在掌心里摩挲着,低头呼气,想让它快点暖和起来,而后抬头笑着说:“身体是自己的,就算再怎么忙着赚钱也别忘了穿暖些,过阵子我们去买手套吧?我那阵子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阮穆看到朱清和这个样子心里就一阵怕,他总觉得应该带朱清和去看看大夫,要是有个什么毛病尽早查出来也好治疗,省得到时候不可收拾,徒惹烦忧和难过。
不过还没等到他说出口,阮林就客气地将陆佩芬给迎进来。阮穆不动声色地放开朱清和的手,示意他在一边坐下来。
陆佩芬想来这一夜应该睡的很不舒坦,眼窝一片青黑,眼珠子里满是红血丝,再不如当初那般春风得意,阮穆乖巧地迎上去,笑着问道:“陆阿姨,你怎么来了?堂哥才买下这里没两天,你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对了,这两天怎么也不见你去我家里玩了?那天我爸说的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陆佩芬本就不好看的脸,强撑着才没冷下来,费力地扯出一抹笑说道:“阿姨这两天有事要忙,等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