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鱼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四周像是被火炉灼烧一般,他深处其间,想要挣脱出这种困境,却不得其门。
周良鱼踩在火焰般的地面上,一步步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只看到前方似乎有一个门,隐约有亮光照进来,周良鱼朝着那门扑了过去,等光芒大盛,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伸出手,仿佛抓到了什么,他努力看过去,发现竟是一本书……
周良鱼死死将那书攥在掌心间,意识不清地蜷缩起身体,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隐约间听到了赵誉城那厮的声音,可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一行人往前而行,虞煜临驱马也让到了一边,与赵誉城并马停在了一旁,等着队伍过去。
随着第一辆马车过去,赵誉城的视线落在第二辆马车上,眉头皱了皱:“虞公子,不知这马车里是何人?”
“这位是近卫队的领头,只是三日前无故发高热,昏迷不醒,恐耽搁了行程,经过一处时多买了一辆马车。”虞煜临开口解释道,既然这位是誉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赵誉城挑眉,没说话,一个近卫队的领头,会是给和亲公主一样的待遇?
赵誉城若有所思地朝着那辆徐徐靠近的马车看过去,就在马车快要到近前的时候,赵誉城坐下的骏马突然躁动了起来,喷了两个响鼻,似乎莫名特别兴奋,甚至抬起了两个前蹄,蹬了蹬,被赵誉城皱着眉拍了下马头,才老实了下来。
赵誉城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眯着眼瞧着那越来越接近的马车,到了近前时,那马车车壁的帷幕被风卷起,露出了躺在马车里,背对着他的人,对方蜷缩成一团,全身裹在一方薄毯里,只露出脑袋后短短的一截毛茬。
帷幕卷起后,又很快落下,马车也行驶过去,大概是赵誉城的视线一直落在那马车上,虞煜临道:“这就是俞近卫长,他这几日惹了风寒发了高热,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
赵誉城眯眼:“虞?”
虞煜临知道赵誉城跟他先前听到的时候一样想差了,嘴角弯了弯:“不是虞,是俞……俞旭,榆树没有木,旭日又东升。”其实他更想说被日光照着的光秃秃的树干,不过想到被俞旭怼的模样,眼底浮掠过一抹笑意。
这抹笑被赵誉城捕捉到了,不知为何,莫名心里被扯了一下,只是这感觉很莫名,他想到被薄毯遮着的后脑勺露出的毛茬,“他的头发……”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虞煜临随口道,他其实还真不清楚,这一路途中也问了好几次,不过这俞小子都打马虎眼过去,他也没再多问。
赵誉城望着马车的方向,低喃一声:“俞旭吗……”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坐下的骏马被他安抚了之后,又打了个响鼻,吭哧吭哧马头甩了甩,赵誉城最后看了眼马车,与虞煜临挥别之后,勒着马缰,背对而行,打算继续往前走。
只是就在这时,前方原本缓缓而驶的马车里,突然传来剧烈的“咚”的一声响,与此同时,伴随着男子压抑的低声痛楚的声响。
这声响一起,赵誉城原本已经打算扬起马鞭飞驰的动作乍然间停了下来,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凤眸底有各种各样的情绪迅速浮掠而过,最后都化成了一个动作,他猛地转过身,可在看到虞煜临皱着眉上了马车的动作时,瞳仁骤然一缩。
周良鱼的意识并不清楚,他只觉得自己像是深处火焰之中,他攥着那本书卷,费力地睁开眼,那些泛着光的字,仿佛都在眼前晃悠,他终于看清楚了封皮,他瞧着那金光闪闪的《宠妃》下三个字时,感觉浑身疼得像是针扎的一般,他浑身蜷缩的更加厉害,无意识痛苦的低喃出声,再次陷入了无尽的梦魇里。
虞煜临飞速掠上马车,蹲在周良鱼的面前,将他脸上蒙着的薄毯给揭了下来,瞧着他涨红的脸,浑身s-hi漉漉的,竟是比先前三日任何时候都要病的厉害:“怎么回事?”明明先前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
虞煜临抬起手,手背刚想去试探对方的额头,突然马车的帷幕被撩起,一人逆着光站在那里,看不清楚表情,可莫名的虞煜临的动作竟是被对方那双看过来的凌厉的目光给定住了。
虞煜临皱眉,随着来人跃上马车,等视线暗下来,虞煜临才看清楚,竟然是去而复返的那位誉王,“你……王爷你怎么回来了?”
赵誉城垂下眼,隔着几乎不到两个手臂的距离瞧着那蜷缩躺在马车上的人。
因为虞煜临先前的动作,他的大半张脸都露了出来,紧闭的双目颤抖着,沾上了汗珠在眼睫上颤抖着,像极了泪珠,给人一种脆弱感,可偏偏,下半张脸野x_i,ng潦倒的胡渣,将这份脆弱给遮掩掉了,可这一切落入赵誉城的眼底,全部都变成了疼惜与愧疚。
他喉结动了动,才勉强克制住冲动过去将人揽住怀里立刻带回誉王府的举动,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了,直到掌心传来黏腻的疼痛感,赵誉城才勉强克制下来,面上不动声色,动作极轻地蹲下身,凤眸痴痴落在不远处的身影上,声音压得极低,轻不可闻,像是会惊吓到什么:“他的情况很不好……我会一些针灸,劳烦